导语:在土耳其11天,我有时在公元前古希腊的城邦遗址上凭吊,有时在古罗马帝国的图书馆遐想;有时上午步入奥斯曼帝国的伊斯兰教清真寺,下午又身处拜占庭帝国的基督教堂,仿佛时光倒退;有时在塞尔柱突厥帝国的都城还没有返过神来,又走进了奥斯曼皇帝的宫殿。我的大脑要不断适应时代频道的转换,对置身环境的所见所闻进行梳理,才不至于在土耳其历史隧道的无序穿越中迷失方向。
经11个小时约2000多千米的飞行,我们在土耳其时间清晨5:20抵达心仪已久的伊斯坦布尔。
图一 伊斯坦布尔
驱使我到土耳其的动力,是它有被称为“地球上最像月球的地方”卡帕多奇亚;有满目晶莹剔透、山丘像棉花一样的白色钙化岩层世界——棉花堡;还有历经数千年风雨仍然让人震撼不已的古罗马露天剧场。然而,更让我感兴趣的,是曾经发生在这块神奇土地上的、惊心动魄的战争;“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帝国更迭;让人扼腕长叹的跌宕历史,以及交织、统合在一起的东西方文化。
图二 “地球上最像月球的地方”卡帕多奇亚
在土耳其的11天中,我们从伊斯坦布尔出发,沿爱琴海岸,到地中海,再进入内陆安纳托利亚高原,最后回到伊斯坦布尔,在它的中西部划了一个圈。这个逆时针方向的行程圈,完全打乱了土耳其的历史进程和走向,所以,我只是在土耳其的历史隧道中无序穿越。
图三 山丘像棉花一样的白色钙化岩层世界——棉花堡
图四 历经数千年风雨仍然让人震撼不已的古罗马露天剧场。
图五 爱琴海岸古城遗址
在薄薄的晨雾中,大巴车从尚未苏醒的伊斯坦布尔出发,向西,向南方向行驶。行程320千米后,我们到了一个叫格里波鲁的海边小镇。 图五 达达利尔海峡入口处的小镇格里波鲁
小镇地处达达利尔海峡入口处。达达利尔海峡是土耳其内海马尔马拉海与爱琴海之间的天然水道,军事要地,两岸就是欧亚大陆,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我们乘坐滚装渡轮,横渡达达利尔海峡,仅一个小时便从欧洲到了亚洲。
土耳其就是这么一个横跨欧亚的国家,西临爱琴海,南临地中海,北临黑海,处于连接欧亚大陆的十字路口。历史上,在亚洲西南部这个称安纳托利亚半岛、也称小亚细亚半岛的土地上,不同的民族,带着不同的宗教信仰,在经过一次又一次征战、厮杀而占据这里的同时,也创造了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小亚细亚文明,使之成为人类最古老的文明摇篮之一。
图六 和土耳其导游乘坐渡轮横渡达达利尔海峡
说来有趣,我们游览的第一个古城遗址竟然是闻名遐迩的、诞生了特洛伊木马的特洛伊。古城遗址离爱琴海畔的恰纳卡莱很近,过达达利尔海峡半小时车程就到了。
行走在特洛伊古城遗址的废墟上,爬上高高的特洛伊木马,联想到美国战争影片《特洛伊》,我仿佛置身公元前1200年那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的战场。为争夺海上霸权,一心想占特洛伊为己有的希腊人,以争夺一个绝色美女为由,远渡地中海,与特洛伊人进行了一场持续十年的战争。这场惨烈、悲壮,两败俱伤的战争,将希腊人创建的迈锡尼王国变得千疮百孔。他们在公元前2000年就创造的、世界上早期的迈锡尼文明,也被这场战争拖垮,以致毁掉。
图七 特洛伊古城遗址的标志一一特洛伊木马
沿爱琴海往南,我们依次游览了白加孟古城、以弗所古城、希拉波利斯古城遗址........,土耳其西南部古城遗址之多,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身临其境,就能追溯小亚细亚文明源头和命运走向,就不难发现,多条历史脉络曾在此交汇。强悍的波斯大帝大流士、马其顿大帝亚历山大、古罗马帝国、拜占廷帝国、塞尔柱突厥帝国、奥斯曼帝国等,都先后统治过这块神奇的土地。
置身白加孟古城的断垣残壁,就想到了北京的圆明园。不过它要早2000年,规模、气势也远胜于圆明园。在希腊阿塔罗斯王朝时期(公元前282年~129年),白加孟是爱琴海沿岸许多希腊城邦之一,是当时集科学、艺术、文化、学术为一体的高度文明都市。这里曾经建有藏书高达20万册,仅次于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世界第二大图书馆。有能容纳2000观众、世界上最陡峭的半圆形剧场。
图八 古希腊古城白加孟的断垣残壁
位于爱琴海岸巴因德尔河口的以弗所,是土耳其最大的古城遗址。这个早期的希腊城邦,在罗马人占领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亚细亚省首府和罗马总督驻地,公元一世纪时人口已达25万,是罗马帝国中仅次于罗马的第二大城市,被誉为“亚洲第一个和最大的大都会”。
以弗所古城范围很大,遗址很多,是土耳其保存最好的希腊、罗马古城遗址。最让我震撼、不可思议的是建于公元135年前后的塞尔苏斯图书馆,还有公元117年间古罗马皇帝图拉真改造扩建的露天剧场。古罗马的辉煌和罗马人的智慧、对知识的追求,展现在这两大堪称古罗马建筑典范的废墟中,几千年前的文明,硬是在气势不凡的断壁残垣中崭露头角。
即便历经两千年风雨,塞尔苏斯图书馆正面部分仍保存完好。拾级而上,可见象征仁慈、思想、知识和智慧的四尊女神像,分立在三个大门之间,雕刻精细,栩栩如生。
图九 古罗马以弗所城塞尔苏斯图书馆遗址
步入可容纳2万多人的以弗所露天剧场,其高大、广阔让人觉得特别渺小。作为古罗马人集会、表演戏剧和角斗的重要场所,设计者巧妙利用了山坡的自然走势。以舞台为圆心,从第一排坐席到最后一排,依次升高。整个剧场,像一个巨大的、深凹的盆地,倾斜得稳当,陡峭得壮观。即便是上层、外围的观众,都能清楚看到、清晰听见舞台中央的表演。
图十 古罗马以弗所城露天大剧场遗址
平生第一次置身如此古老,如此宏伟、如此科学的剧场,无限感慨油然而生。崇拜希腊亚历山大的罗马皇帝图拉真,北征、东伐,使罗马帝国的版图达到极致,发展到了顶峰。不过,罗马人虽然赶走了希腊人,却承袭了希腊的文明。由亚历山大大帝带来的希腊化文化,并没有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中止。罗马人对希腊人始建的这个剧场的改造和扩建,就是一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