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程远斌的人生长卷中，教师的育人热忱、公务员的履职担当、作家的笔墨情怀、收藏家的文化坚守，四重身份跨界共生、彼此成就，始终被“文字”与“责任”两根核心纽带紧紧维系。从张场中学的案头札记到天门市委的政务文稿，从巴东大山的脱贫战场到文坛深耕的传薪之路，文字于他，是安身立命的根基，是记录时代的载体，更是安放初心、凝聚力量、传承文脉的精神家园。而这条以文为径、以行践诺的人生旅途，终究在巴东的攻坚岁月、恩施的山水肌理、九真故土的烟火温情与火门山的文脉守望中，催生出文学创作与民生实践共生共荣的蓬勃枝丫。
于父亲而言，文字从不是书斋里的清谈雅事，而是与泥土、实践、岁月深度交织的生命印记。从九真乡野的田埂到巴东深山的村路，从教案本的批注到脱贫攻坚的手记，他的文心，始终在“脚踩大地”的实践中孕育、生长，最终成为贯穿半生跨界之路的精神底色。
从晨露沾衣的九真田埂到火门山的青石小径，再到巴东崎岖的山路，书本与纸笔始终是他最忠实的伙伴。这粒文字的种子，早在故乡的阡陌褶皱中悄然埋下：刚从农校兽医专业毕业时，锄头是他的日常陪伴，田埂上的晨露总沾湿裤脚，傍晚的霞光里，他常背着半筐红薯往家走，但口袋里永远揣着本翻得卷边的书——或是《三国演义》，或是旧散文集，书页间星星点点的泥渍，是他与文字最质朴的联结。歇晌时分，旁人在田埂上抽烟闲聊，他却寻一片树荫，将书摊在膝盖上静静品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泥点，仿佛在与文字世界悄悄对话；遇到心动的段落，便摸出铅笔头在空白处写写画画，兴起时更会把九真乡间的谚语与书中句子抄在同一张纸，让泥土的质朴与文字的温度在纸面重叠。
这份在乡野间悄然生长的读写初心，并未因日后身份的转变而褪色，反而在岁月沉淀与实践磨砺中愈发坚定。无论身为教师、公务员，还是作家、收藏家，父亲始终保持着每日清晨读书、深夜写作的习惯，一坚持便是数十年。清晨天刚破晓，我们还在酣睡时，他已坐在书桌前，就着晨光品读经典——史书、散文、诗集堆满案头，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是他与文字的无声对话；深夜万籁俱寂，书房的台灯总能亮到很晚，哪怕白天处理行政事务、下乡调研、投身脱贫实践早已疲惫，他也会铺开稿纸，将白日的见闻、心中的思考化作笔墨，或是打磨《陈友谅》的章节，或是记录巴东脱贫的点滴，或是书写对火门山、九真的牵挂。哪怕是出差在外，行李箱里也总装着书和笔记本，清晨在酒店房间读，夜晚在灯下写，从未因环境变换而中断。这份刻进日常的坚持，让读写不再是刻意的任务，而成了融入骨血的习惯；而这份浸润着乡土底色的笔墨初心，终究要在更广阔的民生实践中，找到生根结果的厚重土壤。
前半生，父亲以笔为刃、以脚为尺，在教育一线深耕不辍，在行政岗位务实笃行。1996年初，他临危受命调任鄂西巴东县委书记，扎根万山丛中的七年，正是这份“文心”与“实践”深度交融、破土生长的关键历程。彼时的巴东，背负着全国重点扶贫县与三峡库区重点移民县的双重重压，13.86万群众未脱贫、3.2万居民待搬迁，贫困与闭塞像大山一样压在百姓心头。46岁的父亲带着案头的笔墨、心中的热忱，一头扎进深山，以民生实践为创作寻根——在海拔1600米的杨柳池镇蹲点调研，摸清“发展不够、思想不解放”的贫困症结；在土家山寨的火塘边促膝长谈，读懂山民骨子里的坚韧与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此后，他牵头打响乡村公路建设硬仗，59处战场同步推进、268万个工日接续奋战，200多公里山路不仅铺就了巴东的脱贫通道，更让他收获了最鲜活的创作素材；总结“开发山水资源稳县”等六大策略、凝聚“不甘落后、团结奋斗”的巴东精神时，他的文字也在梳理实践、提炼内核的过程中，褪去青涩、更具力量。这段扎根大地的岁月，让他真切体悟到“文字源于生活、生于实践”的深刻内涵，早年在乡野间埋下的文字种子，终在脱贫攻坚的热土上枝繁叶茂。
而这份在实践中滋养的文心，从未局限于单一地域的深耕。此前担任坟禁乡党委书记时，他便与火门山结下不解之缘，牵头甃井护泉、立碑勒文，让荒芜的文化遗址重焕生机；回到故乡天门九真，他亲历故土从磨难中奋起，见证乡亲们“十万愚公齐奋起”的拼搏，记录下时代变迁中的乡村蝶变。每一次“脚踩泥土”的实践，每一回为民生福祉与文化传承的奔走，都化作最珍贵的人生积淀，持续浇灌着那颗日渐茁壮的文字种子。
更重要的是，行政工作与民生实践中的“笔耕”，为他的文学创作铺就了坚实根基。撰写工作汇报与政策建议时，他练就了从纷繁现实中抽丝剥茧、梳理逻辑的严谨功底；长期扎根基层的经历，让他的文字始终带着滚烫的民生温度与昂扬的奋斗力量——乡村公路建设的日夜操劳、旅游开发的攻坚克难、移民搬迁的细致入微、人民群众的坚韧不拔，都让冰冷的公文多了份人情味与感染力。当政务文书的理性逻辑，遇上脱贫实践的热血激情，父亲自然而然完成了从“记录工作”到“书写时代”的思维跃迁。1990年，他正式启动长篇历史小说《陈友谅》的创作；巴东任职期间，他喊出“世界有巴西，中国有巴东”的响亮口号，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倾注笔端，撰写散文诗《巴山楚水处处情》。这部诗集中：“鄂西人走路跫音沉沉/他们健壮的脚步/踏遍风雨”的诗句，以质朴的白描勾勒出鄂西人在山路上的坚韧身影，跫音里藏着与命运抗争的力量，正是他无数次下乡途中所见所感的凝炼；而“劝君莫等闲/甘洒热血血映山/献出青春春常在”的自勉，以直白铿锵的韵律敲响奋进的鼓点，既是他对自己“不负岗位、不负人民”的严格要求，更是对全县干部群众“共克时艰、共建家园”的深情号召，成为鼓舞巴东人民冲破贫困枷锁、奋勇向前的精神号角。那颗早年埋下的文字种子，在日复一日的读写滋养与民生情怀浸润中，早已枝繁叶茂、蔚然成林。
二、文以载道：以笔墨为镜，映山河人心
文心既已蔚然成林，便在岁月沉淀中生长出更厚重的担当——父亲的写作从不是孤芳自赏的文字游戏，而是源于实践、忠于初心、归于传承与奋斗的漫长跋涉，最终沉淀为“以笔为镜、映山河人心”的创作追求。无论是《陈友谅》中对荆楚枭雄的历史追溯，《巴山楚水处处情》里对巴东脱贫与旅游发展的礼赞，《重登火门山有感》中对文脉复兴的欣喜，还是《九真，我亲爱的故乡》中对故土变迁的自豪，字里行间皆饱含民生温度、风土人情、文化敬畏与奋斗激情，既是他半生阅历的真实写照，更是他对这片土地与人民最深沉的告白。
父亲的创作，始终以“扎根现实、叩问历史、传承文脉、鼓舞人心”为核心，在理性实践与情感表达的碰撞交融中，淬炼出独树一帜的精神内核。历史题材写作中，他跳出“脸谱化”叙事窠臼，以严谨考证为基石，深挖历史人物的复杂人性肌理，既还原历史本真面貌，又传递深刻处世智慧；散文与诗文中，他既盛赞恩施“一笔清江，是他们日夜滚涌的血脉”，以比喻将清江与土家族的生命根系相连，让山水有了人文温度，更以多元笔触勾勒山河变迁轨迹、映照人心向暖图景，最终形成兼具历史厚度、现实温度与精神力量的创作特质。尤为难得的是，父亲始终将行政调研的理性思维、民生实践的热血激情与文学创作的情感表达深度熔铸，让文字成为串联时代脉搏与人心向背的精神纽带，既映山河壮阔，也映人心炽热。
父亲的文字是记录地域变迁的“全景镜”，精准捕捉不同土地的发展轨迹：
• 写巴东旅游开发，以“世界有巴西，中国有巴东”的豪迈宣言为引领，从牵头安排县委常委孙兴无赴北京、重庆、武汉多方奔走招商引资，到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主流媒体聚焦报道，再到美、英、法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客人慕名而来，清晰勾勒出“大办旅游、办大旅游”的共识热潮，生动展现“巴东走向世界、世界了解巴东”的开放图景；
• 写火门山文脉传承，通过甃井护泉、立碑勒文的实践纪实，传递“文化兴则国运兴”的坚定信念，映照文化遗产重焕生机的蝶变历程；
• 写九真——亲爱的故乡，聚焦“水八仙”生态产业园、轻纺服装产业城、“天下炒米第一村”的崛起之路，字里行间满溢对故土的深挚眷恋，彰显乡村振兴的蓬勃时代力量。
父亲的文字更是洞察人心的“透视镜”，凝聚着普通人的坚韧品格与时代的精神气象：
• 字里行间饱含对人民群众的深切共情，无论是巴东脱贫路上的修路工人、九真创业攻坚的乡亲，还是守护火门山文脉的老者，都被赋予鲜活立体的生命力，跃然纸上；正如《巴山楚水处处情》中所写，“从廪君‘故出巫诞’开始/以树为巢，傍水而居/在江畔印下由洞穴生涯到城建生涯的漫长足迹”，他以史诗般的笔触追溯土家族的生存历程，从“树巢”到“城建”的跨越，不仅是生活方式的变迁，更藏着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韧性，这是他深入土家山寨调研时，从老人的口述、古寨的遗迹中读懂的文化密码；
• 作品中始终涌动着昂扬向上的奋斗激情，《巴山楚水处处情》以“劝君莫等闲/甘洒热血血映山”的自勉鼓舞巴东人民攻坚克难，“血映山”三字以强烈的视觉意象，将奉献精神具象化，读来令人热血沸腾；暴雨洪灾时更以“好人民齐奋起/千钧一扫万里灾”的诗句呼吁自救，“齐奋起”“一扫”等词语节奏明快、气势磅礴，精准传递出众志成城的战灾力量，用通俗化的语言、战斗性的风格凝聚起人心；而“我愿意，长做鄂西人”这句直抒胸臆的告白，更是将这份共情与热爱推向极致，从“异乡人”到“鄂西人”的身份认同，藏着他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归属感，也让诗歌的情感张力愈发动人。《九真，我亲爱的故乡》传递对故土发展的由衷自豪，最终形成“有筋骨、有温度、有力量”的独特风格，既能震撼人心、引人深思，更能凝聚共识、鼓舞斗志。
2006年，父亲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这份认可不仅是对其创作才华的高度肯定，更是对作品中蕴含的民生价值与精神力量的最佳印证。而这份对文字的执着与坚守，早已跨越创作边界，延伸至文化收藏领域：他以文字为钥，解锁楚陶背后尘封的文化基因；以笔墨为证，记录文物传承与脱贫奋斗的点滴历程，让文字与实践互为表里、彼此成就。这份从创作到收藏的文化坚守，也自然承接起“文泽后人”的使命，为他后续深耕文坛、培育新苗的担当埋下了深厚伏笔。
当创作的枝叶愈发繁茂，当文字的力量愈发彰显，父亲便将这份笔墨情怀升华为更厚重的文坛担当。他深知，文字的价值从不止于个人情志的抒发，更在于文化基因的传承、文学力量的赋能，在于薪火相传的生生不息。于是在坚守自我创作的同时，他毅然扛起培育文学新苗、推动地域文化繁荣的使命，在“作家”与“文坛守护者”的双重身份中，笃定践行初心。
后半生，父亲以文为魂，在笔墨间守望文脉、在收藏中庚续传统、在文坛上搭建桥梁。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后，他并未止步于个人创作的深耕，而是以湖北省作协党组副书记、副主席的身份，将“薪火相传、赋能文坛”的责任稳稳扛在肩头，在“创作者”与“行业推动者”的角色切换中步履不停。他始终坚信，“文学的繁荣从来不是孤军奋战的结果，新鲜血液的注入、现实土壤的滋养，才是文坛永葆生机的关键”。因此，他将大量心血倾注于青年作家扶持工作：牵头搭建跨地域青年作家交流平台，策划线下创作沙龙与线上专题研讨，让新人创作者得以坦诚分享心得、碰撞思想火花；面对青年作家在题材选择、立意提炼上的困惑，他毫无保留地传授“扎根现实找素材、沉淀思考炼主题、饱含真情写时代”的创作心法，更常以自己在巴东喊出“世界有巴西，中国有巴东”的信念、带领群众修路脱贫的实践，在火门山护脉、在九真书写故乡的经历为例，鼓励他们立足本土、心系民生、书写奋斗，用笔墨镌刻有筋骨、有温度、有力量的时代篇章。
我至今记得，有位青年作家专程来家里请教创作方向，父亲当即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巴东脱贫史料，拉着他坐在书房的藤椅上促膝长谈。从自己提出“世界有巴西，中国有巴东”的初心缘起，讲到带领群众战天斗地修公路的日夜坚守，再到深夜伏案创作《巴山楚水处处情》时，如何以“我愿意，长做鄂西人”的赤诚，将对鄂西人民的钦敬融入诗句——他说，这句诗不是凭空抒情，而是某次在巴东山村蹲点，看到老乡冒雪为他送御寒的腊肉，那份质朴的温暖让他瞬间懂得，真正的创作要“把心交给土地”。他细细拆解文字与实践、文学与民生的深层联结，最后郑重叮嘱：“写文章就像修公路，既要找准方向、夯实基础，更要揣着对土地和人民的深情；好的文字不该只停留在纸页上，更要能扎根人心、凝聚力量、传递希望，就像《巴山楚水处处情》里的诗句，能成为鼓舞巴东人民奋进的精神旗帜一样。”不知不觉间三个多小时过去，临走时父亲还从书架上抽出《巴山楚水处处情》与几本纪实文学经典，亲笔题字后递给他，让他带回细细研读。这样的场景，在父亲的作协履职生涯中屡见不鲜，他总说：“个人写得再好，也只是文坛的一棵孤木；能让更多人爱上写作、扎根现实、写好时代，才能长成郁郁苍苍的文学森林，这才是对文学最大的贡献。”
在推动地域文化与文学创作深度融合的道路上，父亲更是身体力行，将个人“实践滋养创作”的深刻体悟，转化为行业发展的生动实践。他主导策划“荆楚文化文学采风”“民族文化主题创作”“脱贫攻坚纪实写作”等一系列品牌活动，既力推“恩施山水人文采风”“巴东奋斗故事创作”专项行动，也积极组织作家走进天门九真与火门山，让他们亲身感受“茶圣故里”的文脉底蕴、“脱贫样板”的实践伟力、“国家湿地公园”的生态魅力，在见证文脉传承、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生动实践中，让创作回归现实土壤与民生本真；同时，他积极推动文学与地方文化IP、民生宣传的深度绑定，助力荆楚大地的人文底蕴、奋斗故事通过文学作品走向更广阔的舞台。此外，他还牵头整理湖北文学史料、编纂脱贫攻坚纪实文集，为地域文学传承与时代记忆留存，留下了弥足珍贵的文字档案。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践行着他对巴东“我是人民的儿子”、对九真“喊一声亲娘”、对恩施“长作恩施人”的赤诚诺言，也让“文泽后人”的担当，在脚踏实地的行动中愈发厚重。
从文心萌发时的破土而生，到文以载道时的枝繁叶茂，再到文泽后人时的薪火相传，父亲半生跨界之路的背后，始终贯穿着一抹从未褪色的精神底色——那是“心怀民生、敬畏文化、眷恋故土、勇担使命”的赤子之心，更是“知行合一、实干笃行”的执着风骨。这份底色不分身份、不分阶段，早已融入他的骨血肌理，成为支撑他穿越岁月风雨、行稳致远的核心力量，也让他的文字与人格相互印证、愈发厚重绵长。
无论是身为教师、公务员，还是作家、收藏家，父亲始终把“民生”与“责任”刻在心头、落在实处。他的作品里，从不缺农民的劳作身影、修路工人的晶莹汗水、基层发展的坚实足迹，有巴东人民“战贫困、勇争先”的韧劲，有恩施人民的淳朴坚韧，有九真乡亲的勤劳奋进，更有对火门山这样文化遗产的深情守护。字里行间满是对普通人的共情、对故土的牵挂、对文化的敬畏与对使命的担当；而这份敬畏与担当，更让他在实践与创作中始终保持严谨谦逊的态度——写历史便踏遍多地辗转考证史实，写地域文化便沉下心来深入调研民俗，履职尽责便躬身力行亲力亲为，从不敢有丝毫敷衍懈怠。
这份赤子心与行动力，在他身上早已融为一体，循着岁月轨迹愈发鲜明动人：早年乡野田埂间，别人闲聊休憩时他坚持读书批注，是这份底色的萌芽初绽；数十年如一日清晨伏案读书、深夜挑灯写作，是这份底色的日常彰显；担任乡党委书记期间，为保护火门山陆羽泉，他正月初三便召集座谈会谋划方案，牵头甃井立碑、编写文旅资料，是这份底色的早期实践；创作《陈友谅》时，辗转数省查阅典籍、实地探访，是这份底色在文学创作中的集中爆发；担任巴东县委书记期间，为让巴东人民摆脱贫困，他牵头59处乡村公路建设，日夜奔走在泥泞工地，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用268万个工日的艰辛付出，铺就200多公里致富通途，是这份底色的热血践行；同期，为宣传巴东、鼓舞士气，他深夜伏案创作《巴山楚水处处情》，用“好人民齐奋起/千钧一扫万里灾”的滚烫文字为巴东代言、为奋斗呐喊——这句诗诞生于某次洪灾抢险之后，他亲眼目睹乡亲们手挽手筑起人墙抵挡洪水，那份“人定胜天”的信念让他彻夜难眠，笔墨间便多了这般震撼人心的力量，这是他“知行合一”最鲜活的文字注脚；作协履职时，为青年作家答疑解惑、为地域文化奔走推动，是这份底色的升华延展。
父亲从不是空谈理想的“纸上谈兵者”，认准一件事便会踏踏实实地做到底：想到要脱贫，就带头修路、因地制宜发展产业；想到要宣传，就提笔创作、四处奔走推介；想到要护脉，就多方协调、躬身守护文脉；想到要育人，就搭建平台、倾囊相授经验。我至今清晰记得，有一年雨季，巴东一处乡村公路工地突发山体滑坡，刚从外地招商引资回来的父亲，不顾一路奔波的疲惫与山体滑坡的危险，立刻驱车赶往现场。山路泥泞湿滑，车辆无法前行，他便徒步跋涉数公里，抵达后第一时间组织人员疏散、指挥抢险救灾，直到险情彻底排除、工人全部安全，他才松了口气。而当晚回到住处，满身泥污的他又拿起笔，将这场抢险中的感人瞬间与坚韧力量记录下来，融入《巴山楚水处处情》的修改中，让文字更添奋斗的厚度与温度。这份“知行合一”的执着，恰如他笔下巴东人民的脱贫奋进、九真乡亲的勤劳质朴，以脚踏实地的姿态书写着责任与担当。也正是这份执着，让父亲的创作之路从未偏离初心，更让他的人格魅力在文字与行动的相互印证中愈发鲜明——他不仅是用笔书写山河人心、奋斗岁月的作家，更是用行动践行民生使命、守护文化根脉的实干家。
结语：笔墨为舟，承载初心向远
如今，父亲的鬓角已染上风霜，但书桌前的灯光依旧明亮如初，笔下的文字依旧滚烫炽热，对文化的坚守更添几分岁月沉淀的厚重。他以教师、公务员、作家、收藏家的多重身份，在数十载光阴里将“文字”与“责任”刻进骨血，用一步一个脚印的实干，践行了“以文为径、以行践诺”的初心誓言。
文字于他，是舟，载着他穿越半生风雨，驶过九真故土的炊烟、火门山的文脉长河、巴东脱贫的险滩；是犁，耕耘着实践与生活的深厚土壤，让民生温度与时代印记在笔墨间生根结果；是桥，连接着历史与现实、个人与故土、奋斗与希望；更是号角，以“世界有巴西，中国有巴东”的豪情，吹响奋进的力量，传递文化的薪火。从巴东的山路到恩施的清江，从案头的批注到文坛的传薪，他用笔墨书写荆楚大地的风土人情与时代变迁，更用行动扛起民生重担、守护文化根脉。
作为女儿，我何其有幸，得以近身见证这份跨越数十载光阴、浸透着泥土芬芳与笔墨温度的坚守与担当——见证他在田埂间与文字结缘，在脱贫一线以实践铸文，在文坛之上传薪播火，更见证他以“知行合一”的风骨，将笔墨情怀化作民生温度。父亲的文与路，早已成为照亮我前行的精神灯塔，让我读懂：真正有力量的文字，永远扎根于现实的土壤；真正有重量的人生，始终镌刻着责任与担当。
这份对文字的敬畏、对责任的坚守、对土地与人民的深情，终将如巴东的山路蜿蜒向前，如火门山的文脉历久弥新，跨越代际、滋养后人。而那盏书房里的灯，那支未曾停歇的笔，那份“笔润初心，躬行致远”的信念，也终将如星火般代代相传，在岁月长河中续写着文字与责任交织的动人篇章，成为永不褪色的精神印记。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砚之（笔名），研究生学历，现任职于某家三甲医院，从事临床医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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