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42度体温》连载之二

编者按:该小说通过截取生活中的一个横断面,在春节到来之时,女主人公安妮为了阻止妹妹与自己和自己的丈夫一同过年,害怕感情旁落,通过奇思妙想,将锁反锁以为达到了目的,想不到弄巧成拙,差点误了卿卿性命。小说人物个性鲜明,情节曲折,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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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姐夫,我的到来,是不是给了你们一个意外惊喜?”安啦的脸,明明是对着姐姐在说话,她在嘴里却喊着姐夫,让安妮的脸都变红了。

安妮不屑地说:“你可真行啊。”

安啦两手一夹,将头往空中一伸,说:“我说了,这个春节,要与你和姐夫一起过,我说到做到。”

毕伏剑说:“好啦,大哥大嫂的菜都快冷了,快进屋,团年。”

安啦的到来,把本来平静了几天的安妮又搅乱了。

吃团年饭时,安啦挤到毕伏剑身边,坐到她和毕伏剑中间。有毕伏剑喜欢吃的菜,安啦就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他拈。安妮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拿来一双公筷,对安啦说:“来来来,安啦,来,用公筷。你给这个拈菜,给那个拈菜,你成天在外面野,不知道带回了什么病没有。”

安啦说:“这话像你当姐说的话吗?姐,你好阴暗哟,我给姐夫拈菜你就受不了啦?”

安啦一脸正经地说完,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安啦这样说自己,安妮又没话说了,只落得了满脸绯红。大哥大嫂见了,以为安妮也想吃那盘菜,便拼命往她碗里拈,很快就给她拈了一满碗,弄得安妮没有了一点儿食欲。

总算吃完了团年饭,按照惯例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吃饺子,然后一起看中央电视台春晚的时间。

看完春晚,就该去除旧迎新放鞭炮。安妮胆小,不敢去。这样放鞭炮的任务就落到毕伏剑和安啦身上了。在院子里,毕伏剑在前面摆放鞭炮和礼花,安啦在后面挑拨引线,准备点火。毕伏剑忙完了,过来拉着蹲在地上的安啦,以便她点燃了鞭炮一起撤退。没想,安啦手还没伸到引线前面,就发抖得不行,只好让毕伏剑到前面蹲下来点鞭炮,她在后面拉着毕伏剑的衣服。毕伏剑点了鞭炮,转身一把就把安啦搂在怀里,一起往屋里撤,两人边跑边笑。那情态,没有哪一个瞬间没有进入到安妮的眼睛里,把安妮心里那根刺,又使劲往下扎了一扎,让安妮好像看到了自己心脏上,被扎破的口子里,冒出了一泓鲜血一样。

待鞭炮响完了,礼花全部在天空里绽放完毕,安妮伸了一个懒腰说:“新年都来了,都睡一会儿吧。”

大哥大嫂在他们看春晚时,就洗澡睡下了。虽说大哥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可是卫生间只有一套,谁先谁后洗澡,又成了安妮的心病。她想,自己先洗吧,洗了就得去睡,留下毕伏剑和安啦,不知又会疯出什么新名堂。于是,她就安排安啦第一个洗,自己第二个洗,毕伏剑最后洗。安啦洗完了澡就去睡,安妮就去洗。哪想,安妮刚脱掉身上的衣服,安啦就在她的睡房里大呼小叫,她的手链掉在卫生间里了,她让姐夫给她送去。安妮只好把镜台上的项链递给毕伏剑,毕伏剑从门缝里接过来,然后送过去了。一会儿,毕伏剑又推开卫生间的门缝说:“安妮,把啦啦的乳罩也递出来。”

安妮看见挂衣钩上,果然有安啦那件红花乳罩,她递也不好,不递也不好,想想,还是摘下来递给毕伏剑,只在嘴里咕了一句什么,连她自己都没听见。

毕伏剑一走,安妮就潦潦草草洗了几下,还没穿内裤,就在卫生间里让毕伏剑快来洗。披着湿头发,带着湿了半截的袖头,安妮走进妹妹的睡房,见妹妹侧着身子,微光照在她红润的脸上,像是睡熟了好久的样子。

安妮说:“这么快就睡着了?”

安啦说:“不睡着又怎么样呀,哪像你有姐夫陪着,醒着也和睡着一样啊。”

安妮点着安啦的鼻子说:“啦啦,我警告你呀,以后再不许让你姐夫给你拿胸罩啦。”

安啦听了,咯咯一笑:“怎么啦,姐夫给你拿一辈子,就不该给我拿一次呀?”

安妮说:“不害羞的东西,不和你说了。”

安妮回到自己和毕伏剑的卧房里。上了床,安妮的心一直贴在毕伏剑的脚步声上,甚至贴到毕伏剑每一个洗澡的动作上面,包括毕伏剑弄出的那些像瀑布的水声。直到毕伏剑上得床来,把她搂在怀里,进入了梦乡,她的心才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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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杜鸿,作家,编剧;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协第六届委员,湖省作协文学百人工程成员,宜昌市作协副主席。著有长篇小说《一个白痴统治的村庄》《石牌保卫战》《琵琶弦上说》《鼓嗓》《大城小市》和散文集《怀想三峡》《峡江号子》《乐道居笔记》等18部。多篇小说、散文入选各类文学选本。主编有《后王小波时代:中国非主流文学精选》(上下卷),翻译有《肯尼迪大家族》。编剧有电影《追》《谁杀了潘巾莲》《屠魔战记》《五百米八百米》等13部;《山楂树之恋》获中国电视艺术协会金奖。剧本《迷失的金钥匙》获湖北省电影剧本创作大赛十大优秀剧本奖;编导微电影《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获省广电局2016年度 820工程奖”。编剧电影《五百米八百米》获2016年第四届温哥华华语电影节最佳编剧“红枫叶奖”、2017年第23届法国维苏尔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马车奖”及巴黎语言学院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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