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南洋寻根》是作者早些年考察南洋时的所见所闻,这部五十多万字的游记散文立足于南洋,站在幽深历史文化的角度,对千百年来中华先祖在南洋的血根和历史文化在南洋的播撒,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将即行消失的非常宝贵的中华根脉文化,点点滴滴展示在读者的面前,读之,让人回溯,让人审视,让人深思,让人于九庙恫哭之外而砥砺奋起……
8、红屋残照
(1)
在踏访大马马六甲市以荷兰红屋为主的古老建筑群时,一种使你的情绪立即受到感染和冲击的血红中泛着惨白的总督大楼、殖民城堡以及布道教堂,乃至于那一天衬托在建筑物周遭如血的夕阳,并由它们共同组成的一幅异常浓烈而又动人心魄的残照,它在自那以后的多天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啃嚼着我的心。生于华夏大陆的我,对于这种独特的,由红、白两色组合而成的残照,常常会引起一阵心灵的悸动和不安。
那是在离开大马吉隆坡市的当天下午,在我们一行登上大巴后,杨导即耷拉着脑袋,以一种十分歉疚的神情,语调低低地对我们说道:“诸位,我做导游多年了,唯独的,就是这一次,总像有欠债感似的。我想,就其原因,那就是前几天,你们因迟到傍晚,才到达了马六甲市,所以,没办法,就只有晚上观景了。”
他说到这里,用眼光扫了扫大家,又道:“我想,各位可能已有体会了吧,那晚观景,你们中的不少人,大约已经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情调。但是,说实话,那天晚上,太朦胧了,所以,我们计划所列的有些重点古迹,像南洋十分著名的荷南红屋等建筑群落,你们就看得不够清晰了。”
他顿了顿,眨了眨眼,好似征询似地又道:“那么办呢?大家远道而来,不容易呀!况且,我们又是同胞,没有看清,我有责任啊!”
杨导说着,停着沉思了一下,又做了个怪相,努着嘴,接着道:“就因为此,为了补上这一课,今天,在我们就要离开吉隆坡市的时候,正好多出了近半天的时间,于是,我与司机商量定了,用多余的时间,专程再去一趟马六甲,你们说,好吗?”
闻杨导之言,大家欢喜异常。痴迷历史,更乐于探古寻踪的我,自然也是拍手称快。“Very good!——顶好!”我团的傅志勇先生,甚至还憋着洋腔,抢着高叫一声:顶好,跟着又用华语,拖声拖调地补上了一句,加以明示。
看着大家兴致特高,杨导冲着司机将手一挥,我们的车就顶着骄阳出发了。
车向南行约有三个多小时,那中国风味浓郁的马六甲市渐行渐近,沿路两旁两三层楼高的华式古典骑楼,三三两两,随处可见。那骑楼大门窄小,门的两边,均挂有我们所熟悉的通红对联。杨导说,那骑楼里面住的,是清一色的华人,马六甲市所在地的州长,也是由华人担当,所以,这里的州政府明令,城里的所有一切,必须保持传统的中国习俗。
于是,逢年过节,这里的大街小巷,便张灯结彩,鞭炮焰火、灯会庙会,一应俱全。中国有的,这里都有;有些在中国已经失传的,这里也可以找到。
(2)
我们的车继续前行,远方微微突起的一堆小丘,已经隐约可见。此时,杨导抬起右手,指着那座小丘说道:“你们看,那个小不点儿的丘,上次瞧得不甚分明,今天,你们可要好好地看一看呀,它—— 就是圣保罗山。你们可别看它小小的,那里,却有近代殖民掠夺的中心——红屋;有列强血腥战争的遗迹——城堡;有西方传播天主的圣坛——教堂。这是几个最为重要的景点,其它的,倒是可看可不看,如果这几个景点参观完毕,就没遗憾啦!”
圣保罗教堂废墟
此时,我看了看手表,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半钟,也即是说,是转向夕阳的时候了。时下,南洋的一轮高照的艳阳,已经逐步变成了一个大的深红色轮子,它就斜挂在那小土丘的近旁,而小土丘上高高低低的岩坡,随着那轮阳光的变化,它们全都变成了紫褐色的一抹,涂在了远远的天际线上,小丘下面,则是无边无际的沧海,那滚滚流动的波涛,在稍稍发暗的地平线下,于灰蒙蒙中溶出了一滩滩的暗红色,那暗色反射出的余辉,仿佛在向我们透示着一段消逝久远的岁月。
圣保罗教堂的门前
圣保罗山,是面临着大海的一座小山丘,它实际上是由一组组垒起的巨石,从海边向背水的高处逐步凸拥而成的一块高地。这座小丘海拔不算高,但它却是当地濒临大海最高尖、最突兀、最险要的一快战略坡顶。
由于圣保罗山突出的战略地位,十五世纪时,它曾是马六甲室利佛逝王朝苏丹王宫的所在地。后来,当世界近代持续不衰的航海生活,将人类的发展,分为内陆和海洋两大文明时,开始航行于海天之间的那些帆船,在揭开世界贸易和殖民活动的帷幕时,其中有几支船队,陆续于南洋获得了近代命运的象征意义,其结果是,代表内陆文明的王宫,终于为代表海洋文明的历次西方殖民者的官邸所取代。
血色!如此抢眼并透着白的血色!当我们的大巴快要到达那座叫作圣保罗的山时,只见一团团火红颜色的建筑,泛着白色的光,跳入了眼帘。这群建筑,主体由红色组成,周遭,亦有暗灰色建筑的夹杂。它的上面,是金红中裹着紫色的夕阳;它的下面近旁,是暗红里包着褐色的海水,由天边而到眼前,再由眼前直达天边。
这样的一种残照,伴和着房屋岁月的遗痕,它强烈地冲击着我们,使大家无不为历史留给房屋分外触目的色调而惊讶了。
跨越马六甲河上的小桥,我们到了河的东岸,车,停了下来,就停在了那周身彤红彤红红屋的近旁。
这就是远近闻名的荷兰红屋?这就是四百年前西方在马六甲殖民建筑的心脏?我们立在这被称之为的“荷兰广场”(Duth Square)前,凝视着眼前的广场建筑、荷兰教堂以及红屋,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映入眼帘的“荷兰广场”,十分地整洁,花坛里面开满了黄色的菊花,在菊花环绕的中心,耸立着一柱伟岸的维多利亚喷泉,它是为纪念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皇而建,其立柱通体呈绿色,上面缀满了精细的浮雕,它的周径,则是几支冲天而起的水柱,其水体的玉柱琼花,与石柱的坚硬精美,组成了质的和谐统一,它们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晕。
(3)
喷泉的两则,一边是赭色的荷兰风车,它在和煦的清风吹拂下,仍在缓缓地旋转着,似乎要将已经幽幽而去的岁月,重新慢慢回溯而来似的;另一边是红色的、由华人建造的、有三层楼高的方形钟楼,它也时不时传出了浑厚而悠扬的钟声,那大约是在招唤晚祷的人们,去唱着那逝去久远的圣歌。
再后面,并排着的,一栋是荷兰人的基督教堂。它建成于1753年,其占地是由当时一位名为Maryber Franz Zamboer的荷兰绅士捐赠的。
教堂正面的装饰格调,是东西方建筑风格的融合。这栋房屋,现在看来,它虽历经达250多年之久,但一如其往日的模样,那通体火红的外观,现在溶入到了红紫色的夕照之中,仍然让人浮想联翩。
荷兰风车
其正门之上的白色牌匾:“CHrist church melaka”,不仅夺目,而且更显得久远、庄重而神秘。它如同我们对教堂里的看不到接头的天花板横梁,手工制作具有200年历史的精美长凳,时至今日仍闪着光泽的黄铜圣经架,1608年于果阿铸出的教堂铜钟,圣床上用亚美尼亚文书写的古墓碑,镶有大理石的中央祭坛,以及祭坛后面用彩色的瓷砖粘贴而成的那幅“最后的晚餐”画一样,让人感受到,那天主曾经在此的力量和今世已逐日萧条的暗淡。
另一栋,则是在南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荷兰红屋,其建筑落成于1650年。据我们询问杨导,他告诉我们,当年,这栋建筑也曾是荷兰人用作传播福音的教堂,原来,其通体为白色,后来,作为总督府后,才改成为著名的红色,荷兰红屋的名称,也由此而生。
由白而红,其内在的原因,我只能臆想:可能白色象征着天主的圣洁,而红色则象征着权力和征服吧,我在思考着。
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容值疑的,那就是:荷兰红屋,只所以成为这群建筑的核心,其原委,不仅仅因它是東南亚現存最古老的荷兰建筑,更因为它是荷兰人在馬六甲殖民時期所建的总督府,即从过去,到近代,愈300多年,它一直是当地历代殖民政府的首脑机关,直至马來西亚独立之后,这栋建筑亦被用作马六甲政府的行政中心。
换一句话说:权力,只有权力,才是造成它名闻南洋最大的含金量。
350多年!这栋通体着红色,楼高三层,其建筑雄风至今犹在,而成为游客参观与留影最佳景点的荷兰红屋,它昔日精神和权力征服的象征意义,到今天为止,也许早已消失了。我端详着眼前仍很夺目的建筑,这样地想着。
可是,作为一种古老的殖民遗韵,一种人类文明演进中的警示,它仍然通过该屋尖顶遥响的钟声,一阵阵地回荡出来。
如果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栋象征海洋扩张文明的红屋,其文明的弥散,就好比建造该屋的红砖和石瓦,据说,它们全是当年殖民统治者千里迢迢,用海船从遥远的欧洲荷兰国运来的。
现建筑设有的厚重硬木以及铁链,加上大石造就的厚墙,仍保留着的十七世纪花雕木制天花板,可以看出荷兰泥瓦匠和木工的用功。而如今,它正静静地被周遭均作红色的古老建筑群簇拥着。
(4)
红屋楼下的三拱罗马式大门洞,其层层迭累的装饰线条,仍在显示着殖民者昔日的张扬,间隔排列的八根粗壮气派的方形立柱,撑持着异常厚重的屋檐拱券,它也透露出荷兰国早年霸权的气象,还有它的上方连接屋顶的山墙,其并着的三块抛动弧线的墙面,以及逐层向上收缩并透空的尖顶,包括尖顶之颠耸向太空闪着光华的金属球,它们无一不在发散着天堂基督的主宰精神。
红屋-历史的见证
至于说红屋的内在核心主体,一方面,通过紅屋前掛着的白色荷兰字“Stadthuys” (很多游客都不知道怎麼唸,也不了解它的意思,原來這是英文的“State House”,即“政府屋”之意),异常醒目地彰显出来。另一方面,则通过镶缀在教堂屋顶血红山墙上的雪白十字架,以及屋上尖端悬吊的教堂铜钟传扬开去。
而恰恰此时,血红的屋,衬上惨白的十字架,连同那组荷兰文牌匾,它们在金红的云霞里,成全了冥冥中,时光倒流而出让人幽思让人遙想的一种残照。
离荷兰红屋不远,另有一组古老建筑与之相映成趣,这组建筑,透过映照下来的紫红色光芒,其原有的灰蒙蒙色调,愈显得其历史的久远。
如组成体中,位于那小丘最高处的一座无顶建筑——圣保罗大教堂,它是由葡萄牙人于1521年建成的,这座大教堂历史上迭经兵燹毁坏,其残破之态,如同惨遭火焚一般。
目前,大教堂仅剩的四堵围墙,虽然颓败不堪,但那眼下仍然显得异常坚固的墙用陨石和石料上镂刻的花纹,依旧能还原出教堂昔日的考究与绮丽。大教堂前,现在还立有一樽白色的雕像,他就是葡萄牙的传教士圣方济各。离大教堂不远处,呈犄角状地分布着葡萄牙街和荷兰街,这里住着的,也基本上是他们的后裔,每到周末,那白色雕像前,仍有不少葡萄牙人或荷兰人的子孙,到此祭拜。
组成体中还有一处建筑,那就是同圣保罗大教堂同一种色调的圣地亚哥城堡。这座城堡,是由葡萄牙人于1511年修建的,它号称为南洋当时最大和最坚固的城堡。
据说,其建筑与圣保罗教堂一样,是采用了从爪哇海底捞起的陨石,石块之间用熟糯米和石灰调成的浆粘接的,所以,它坚固无比。据历史记载,十六世纪时,这里曾发生过无比惨烈的殖民战争,城堡经受住了大炮无数次的猛烈轰击,其时间竟长达一年之久。这些血腥的战争,究竟为何发生?让我们留待后面再来细述。
时下的城堡,经过了数百年的战争和沧桑,仅有的坚固而厚重的城墙门栋,包括门栋上的拱券、石上的雕花和深隧的弹孔,以及两樽炮口指向内陆,而不是朝向大海,十分耐人寻味的大炮,被留存下来了。
这些当年的遗物,历尽了岁月的淘洗和人间的苦难,其城门砌石中的石灰质物质虽已风化腐蚀,只留下赭红色的海绵状的铁质结构,但是,其坚硬的质地,仍然显而易见。
那些砌石的雕花,历经风雨的洗礼,原有的图案不少已经破残,可是,只要你细致地观看,照旧可以从它的艺术张力中,复原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旧影。还有那更吸人眼球的城门两边铜锈斑斑的巨炮,更是在风风雨雨的时代更迭里,凄凄地倾诉着战争的血腥和残暴。
(5)
面对着眼前的一组如同退回到远古洪荒年代的红屋残照,我们的心,被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搅动了,同受殖民之苦的华夏子孙中的我们,此时一片苦涩。
历史,近代马六甲、南洋包括中国在内的被征服,被占领,被奴役的历史,一幕一幕,在我们的眼前浮现出来,那就是:列强西来,危机陡起,战祸四伏,焇烟弥漫,城廓破碎,赤地千里,田园荒芜,生命凋蔽,千古的民族夙愿,被战争与征服化为了泡影。
不信,现仅以与红屋建筑群相关的殖民征服为例,看一看一个民族生命的元素,是如何被窒息的。
十五世纪海洋航线的开辟,开始了世界性的民族征服和殖民化的肇端。
那时,最先探寻通往南洋航线的,是航海最为发达的欧洲葡萄牙国。1455年,在有“航海家”之称的葡萄牙亨利亲王的强烈要求下,罗马教皇尼古拉五世以基督神授,至高无上的名义,给葡萄牙国颁发了海上霸主的特权令。
随之,以葡萄牙国为主的一大批西方殖民主义的冒险家,竞相将殖民的触角伸向亚洲,为被他们征服的地区,留下了一幅幅惨不忍赌的画面。这其中的南洋,就是滴着鲜血画面中最微薄的一张。
1511年,早就觊歈着扩张领土,征服异族的葡萄牙国王,在其远征南洋的舰队出发时,正式授权其武装部队的司令,“代表葡萄牙国家,拥有大使、商人和士兵的权利”,也就是说,为了攫取领土和财富,对被征服国,可以随时使用外交手段,也可以随时诉诸武力。
由葡萄牙率领厐大的舰队出发了,每舰载有最具杀伤力的加农炮多门,舰队重炮合计不少于20门,弩箭无数,军官全部披甲带剑,士兵统统着皮革上装,围铁护胸,手执刀斧长矛等短兵器,他们服膺着基督和王权的神旨,载着带有国王标记,作为发现和领有统地物证的石柱,向南洋挺进。
这伙武装到牙齿的冒险家,追随着国王所颁石柱这个神圣的标志,跟着它,开始了全面的征服。
他们一到达马六甲王国,就看中了“马六甲是一个财富总汇的所在地”,“征服马六甲的结果,将使摩尔人所统治的印度,全部都落到葡萄牙的掌控之中”。
于是,葡萄牙舰队司令立即命令全部战船,将威力无比的巨炮,统统指向当时无比繁荣的马六甲城邦,然后,举行庄严的征服仪式:由全身披甲执剑的士兵,高举着带有血色皇家的国旗,抬着金光灿烂象徵王权的皇冠,唱着迷惑魂魄追随基督的圣歌,从现在红屋的所在地,登上了马六甲王国的领土。
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树起了葡萄牙国王所颁神圣的石柱,全体部队官兵,面向该国所在的方向,含泪下跪,亲吻马六甲的砂石海滩,感恩基督的慷慨赐与。
(6)
仪式完毕,武装占领开始,这群高唱文明之歌的强盗,在其占领行为遭到马六甲王国的拒绝后,对马六甲这个当年有着各种肤色,流行着84种语言,商品琳琅满目的国际贸易中心,开始实施强力地攻击。
他们先用重炮,对马六甲城连续实施了两次猛烈地轰击。在第一次炮击时,马六甲城内弹飞如雨,无数毫无准备手无寸铁的百姓,血肉横飞,顿时倒在血泊之中。
第二次攻击更甚,葡萄牙人对马六甲全城连续不断地狂炸了10个昼夜,使马六甲城陷入了一场大火之中。跟着,大队的葡萄牙士兵,像疯狗一样涌入城内,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一些尚未组织起来反抗的马六甲人,像麋鹿一样挤在集中的地点,可怕的弹雨、投枪、箭矢,就倾泻到他们身上,由于这些和平的人们,没有任何护身的东西,所以葡萄牙人就像收割成熟的玉米那样把他们砍倒。
葡萄牙人还把重炮对准密集的街巷,待被杀死的亲属闻讯赶来,便点火开炮,把他们一扫而光。有些侥幸活下来的马六甲人,两三天后,从尸体堆子里一爬出来,葡萄牙人立即就把他们砍成肉泥,那些肆虐在城内大街小巷的葡萄牙士兵,见房就烧,他们把只要可能作为隐蔽的庭院楼阁,连同里面的居民一起烧死。
不到数天的时间,葡萄牙人就把一个生机勃勃的马六甲城,变成了满布废墟和遗尸的死城。由于城内死尸太多,后来,甚至连葡萄牙的后续部队,也不得不淌着鲜血,踩在尸体上入城。
占领之后,葡萄牙人利用马六甲王国的皇宫和历代帝王的坟墓石头,建造了两座当时号称最大的炮台。凭借这两座炮台和手中最先进的武器,葡萄牙殖民主义海盗灭掉了建国达109年之久的马六甲王国,接下来,为了达到其长久统治的目的,他们又派出船队,把印尼爪哇海底的陨石运到了马六甲,然后,再调来本国最好的工匠,建起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把马六甲经营成为了东方殖民帝国最大最坚固的战略据点之一。
又过了10年,葡萄牙驻马六甲的总督,专程请来了在荷兰国国内颇有影响的大主教圣方济各,并用同样的爪哇陨石,在城堡的近邻,筑起了一座专事精神奴役的圣保罗大教堂,终于完成了其掌控南洋的梦想。
几乎与此同时,当欧洲那股蔚蓝色的海风,化为汹猛而来的海啸,向我们古老的亚洲滚滚冲击而来时,作为泱泱大国的华夏,也在劫难逃了。
葡萄牙人征服了马六甲后,于1513年开始把矛头瞄准中国。
1516年和1517年,他们先后几次以出售胡椒等货物为名,非法占据了我国广东东莞县属的屯门岛。
不久,被中国明朝的军队击退。此后,他们又派出一名叫马斯客伦哈斯的将领,率领着舰队,到福建漳州非法踏勘海岸地形,被明朝的水军逐出。继之,到1521年至1549年间,葡萄牙人先后以武力侵扰了我国广东新会的西草湾、福建的漳州和诏安,均被明军击退。
自1535年起,葡萄牙人又盯上了我国的澳门。1553年,他们通过对地方官的行贿,以租借的名义占据了澳门的部分土地。1557年,他们在澳门又私自扩展土地,建筑炮台,设立官署,最终使澳门成为了他们的殖民地。从此,葡萄牙在南洋的殖民地,就有了全面的触角。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刘锋,湖北省长江文化研究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社会科学协会、自然科学协会会员,已出版《北纬绿斑——长江流域的七彩名区》等专著20多部,上海交通大学和中国戏剧学院研究员与客座教授,在《人民日报》《中华散文》等30多家报刊发表历史文化散文250多万字,撰写和编导的多部故事片和专题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并主编出版了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重点图书出版工程《中华长江文化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