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寻根·四、马来史根8、红屋残照下

编者按:《南洋寻根》是作者早些年考察南洋时的所见所闻,这部五十多万字的游记散文立足于南洋,站在幽深历史文化的角度,对千百年来中华先祖在南洋的血根和历史文化在南洋的播撒,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将即行消失的非常宝贵的中华根脉文化,点点滴滴展示在读者的面前,读之,让人回溯,让人审视,让人深思,让人于九庙恫哭之外而砥砺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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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飞逝,与红屋有关的血腥日历,再翻过108年。

位于欧洲的荷兰国,开始在海洋上称王称霸起来。那时,经过民族革命的荷兰,摆脱了西班牙的统治,经济发展迅速,对外贸易发达。由此,他们建立起了一支庞大的商业舰队,舰队有大小商船1.6万艘,总吨数达90万吨。

这一数字,恰好是当时英、法、葡、西四国商船吨数的总和,亦即占去了欧洲船舶总吨数的四分之三。荷兰商人远航世界各地贸易,有“海上马车夫”之称。

1595年,荷兰商船队开始首航远东,到达爪哇岛。1619年,他们占据了雅加达,并在此地建立起香料贸易基地。接着,荷兰人一举击败了葡萄牙人的远东舰队,成为了代之而起的远东海洋新霸主。

葡萄牙人的厄运来临了!

马六甲是连接东西方的咽喉,谁占领了马六甲,谁就占领了世界。

荷兰人同样看中了马六甲!

1640年,荷兰殖民者率领厐大的远东舰队,向葡萄牙占驻的马六甲城猛烈进攻开始了,荷兰舰队的无敌大炮,发出了怒吼,各种口径的炮弹,呼啸着,拖着长长的火苗,在震天动地的轰隆声中,于葡萄牙人防守的圣地亚哥城堡头爆炸,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城堡所处的高地,葡萄牙人被炸得血肉横飞,许多爆炸的烟柱,旋风一样,朝着空中卷去,荷兰人进攻的人浪冲来了,十几道波浪滚出了他们藏身的掩体,灰色的人浪裹夹着猎猎飘舞的军旗,应和着声声凄沥喇叭的吹荡,决堤的浪涛翻滚着,一层层地滚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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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房子广场


许多荷兰士兵冲入尸骸枕藉的险地,消失在烟雾中,继而又越过烟雾,出现在圣地亚哥城堡高坡的陡端,他们始终密集地相互靠拢,前后连接,呼应着,穿过那如同乌云般扑来的葡萄牙反击的炮弹、枪子、投枪和石块。

葡萄牙人则据守在圣地亚哥城堡内,凭借它的险要和坚固,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们借助城堡的掩护射出大炮,从城墙的孔洞和缺口发射子弹、击掷投枪和石块。

一波波的荷兰人,在大炮的轰鸣声、烟硝里与火焰中,慌乱倒地。但是紧跟而上的荷兰士兵,沿着城堡下峻急陡峭的斜坡,由下上驰,两条巨蟒,爬向坡地的石脊。

城堡内的葡萄牙人也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一个个的士兵中弹,有的血流满面,有的肢体炸飞,有的脑浆迸裂,有的肚肠泄地,但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放弃代表着殖民化的城墙和掩体。

由于圣地亚哥城堡坚如铁壁,荷兰人在付出了大的牺牲后,葡萄牙人的残部仍躲在城堡内坚守不降,在荷兰人的无敌大炮也奈何它不得时,就只好采用了铁桶战术:即对城堡用重兵层层合围,让其水泄不通,从而截断葡萄牙人的一切弹药粮草,使他们困死于堡内。

就这样,在双方磨刀霍霍了整整一年后,葡军终于弹尽粮绝,骨瘦如柴的他们,才最后举着白旗投降。

 

8 

这是荷兰与西方头号强国争夺南洋殖民地的一次重大的军事胜利,为了纪念这次付出惨重代价的战争胜利日,兴高彩烈的荷兰人,战后将满目疮痍的圣地亚哥城堡修缮一新,改其名为“VOC”(东印度公司的名称),并将之刻于城门上,使之成为他们在马六甲的精神象征了。

至于那栋被战争毁得面目全非的圣保罗大教堂,则被荷兰人开辟为本国在南洋的贵族墓地了。为了彻底扫灭葡萄牙人的影响,荷兰士兵还挖掘了圣保罗大教堂主教圣方济各的坟墓。

当墓被掀开时,荷兰人因见圣方济各面貌栩栩如生,就挥剑斩断了他的右手,以验证个中的原委。据传,在圣方济各手断的瞬间,荷兰人突见其断手血流如注,大惊,生怕惹怒了基督,于是,决定将其改葬到印度宗教胜地的果亚,并在掘墓的原址,塑了一樽雪白的圣方济各断臂雕像,以示瀆罪。

时间又过了100年。

为了在马六甲芸芸众生中强化荷兰的“最高宗主权”地位,荷兰人在其殖民所在地举行了隆重的马六甲百年殖民庆典活动,29年后,他们在圣地亚哥城堡附近,即不管是从海上看,还是陆上看,都最为显眼的要冲之地,矗起了那座象徵征服与权力的红屋。

103年。

就有了与之相伴的马六甲大教堂,完成了荷兰人殖民意义上千秋万代相传的哲学构想了。
 ——有了这种构想,圣地亚哥城堡直至红屋中枢殖民化的力量,开始发射出来!

十五世纪以前,位于中国南方的东南亚,从陆地,到海洋,一直悄无声息。一旦南洋的狂涛,载着西方列强的军舰,和比军舰更有威力的殖民化思嘲呼啸而来的时候,即使中国有郑和这样强大航海力量的国家,其农业文明的危机,也再所难免了。

荷兰人借助海洋文明的威力,开始把目标转向中国。

1601年,即明万历二十九年,荷兰殖民者就“驾大舰,携巨炮”,以“通贡市”为名,对我国沿海各地进行了侵扰。几年后,荷兰驻爪哇提督韦麻郎率军舰2艘,在中国澎湖登陆。其侵略军头目高文律派兵骚扰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带,要求开辟租界,被中国福建都司沈有容率带兵的帆船50艘赶走。
1622年,荷军东印度公司驻印尼雅加达总部命令科纳里斯·雷约兹率军舰17艘、侵略军1000余人,再度窜犯澎湖,在妈宫澳(马公湾)登陆后,开始建筑城堡。随后又在凤柜尾、金龟头、莳里、白沙、八罩诸岛扩大城堡建设。同年7月,雷约兹率2艘军舰到台湾西海岸,从安平入台江测量水道,为以后入侵台湾做准备。
1626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又派马尔登·宋克率战舰“热兰遮”号窜达澎湖。明朝福建巡抚南居益派兵2000人驱逐。明军先遣部队在白沙岛的镇海港登陆,攻打瓦硐港炮台,后越海进入澎湖岛,逼攻西卫附近的红木埕堡(今潮阳)。在中国军队的攻击下,荷军约1000人大部龟缩于妈宫澳,一部分固守凤柜尾城,企图顽抗。

为全歼敌军,福建省巡抚大量增兵(总兵力达1万人、兵船200艘),于8月从红木埕、文澳、西卫向荷军发起总攻,打败荷兰侵略军,活捉头目高文律等12人,其残兵败将仓皇逃往台湾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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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政府收复澎湖后,为胜利所陶醉,没有派兵追击,结果使荷兰侵略军在台湾南部站稳了脚跟。1630年,蓄足力量的荷兰人,为了长期霸占台湾,在安平构筑了台湾城(荷兰称热兰遮堡),以后,又在台南建设了赤嵌城(荷兰称为普罗文查堡),其驻军不仅拥有各种最先进的武器,而且在人数上最高达到了2800人。

那时,台湾南部为荷兰所占,台湾北部则为西班牙盘踞。这样,荷兰为了在政治、军事上不受西班牙的威胁(当时西班牙驻台兵力约400人),于1642年8月,由驻台总督派军舰攻打西班牙驻军,西班牙战败,其驻台头目被迫于8月25日投降,并于9月1日全部撤出台湾。从此,台湾被荷兰殖署。
当西方强国在中国台湾打得如火如荼时,中国人却正在加紧修筑一座抵御倭寇的海岸长城——即著名的蓬莱水城。

只知道用靡费而不中用的城墙,来保卫自己海疆的古老而孱弱的华夏农业文明,最终还是没能保卫住自己的宝岛,台湾,在列强枪炮的呻吟下,失落了,失落在荷兰国的区区2800人之下。

这,就是中国与马六甲在那一时代的共同命运。

海洋文明的冲击,导致马六甲的大地,几度城邦,几度坟场。红屋周遭,几多征战,几多沧桑。一忽是马六甲中兴:四方商贾,络绎不绝:一忽是葡萄牙屠城:炮火焇烟,白骨累累;一忽是荷兰人围剿:教堂遭劫,霸主更张。多少历史的悲喜剧,在红屋残照的背景下,轮番演出着。

从荷兰人迈进红屋开始,历史又飞快地转过了136年。

又一个海上的帝国强大起来,它要用它的无敌舰队,去揭开近代南洋历史上轰轰烈烈殖民化的一页,它就是高举着米字旗,出征全球,要在世界上建立起日不落帝国的大不列颠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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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舰队


英国,是继葡、西、荷人之后,第四个到达远东的国家。

1580年,英国海盗德雷克便曾到达香料群岛,带回了有关远东的讯息。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开始从事远东贸易活动。17世纪中叶,经过了巨大变革的英国,实力日益增强,开始建立起了一支威震列强的舰队,率先挑战荷兰的海洋霸权。

17世纪50至70年代,英国先后发动了三次英荷战争,打败了荷兰,成为了又一新的海洋霸主。从此,在远东,再也不是英国商船躲开荷兰人的袭击,而是荷兰商船要躲开英国的舰队了。

此时的英国人,已在远东的苏门答腊、香料群岛、爪哇、婆罗洲、暹罗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建立了13个商馆。另外,在印度建立了8个商馆。英国在远东的贸易发展十分迅速,已经逐渐雄踞于远东政治、经济和军事的首位。

不难想象,马六甲,这个繁忙海峡的咽喉,对于海洋新来的霸主,是何等的重要。英国来来往往的商船,不但要经此舶来了西方的鸦片、枪炮和传教士,还要在这里把东方的黄金、宝石和香料输送到了欧洲,1786年,英国占领马来半岛西侧的槟榔屿,在此建立起了瞄向马六甲的第一个殖民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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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5年,已经夕阳残照的荷兰国,在拿破仑战争(Napoleonic Wars)中,一败涂地,在国家陷落于法国的重要关头,为了不让马六甲也落于法国人的手中,荷兰以马六甲交换英国在印尼苏门答腊的殖民据点明古莲,于是,马六甲又换了新的殖民主子,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和英属新加坡、槟榔屿等官衙,正式进驻了荷兰红屋。

红屋新的一轮的征服,又迅速扩散开来。

1874年到1896年,英国的殖民势力,快速地扩大到马来的霹雳、雪兰莪、彭亨、森美兰等四个土邦,1904年至1914年,英国又将马来的吉打、吉兰丹、玻璃市、丁加奴、柔佛等五个土邦,置于其殖民统治之下,至此,英国不仅占有了整个马来半岛,而且锁住了亚洲的咽喉。

这时的荷兰红屋,辐射的,全部是大英帝国殖民的光晕。

那光晕尽管十分地迷人,但是,红屋周遭,卫士保护着它的圣地亚哥城堡,它作为荷兰人的阴影,总让英国人有点惴惴不安,为了消除英国人心理上的忧,永久性地杜绝荷兰人卷土重来,于是,英国人决定动用人力,坐阵红屋指挥,将那代有征服象徵的圣地亚哥城堡全部拆除,只留下了一面孤零零的城墙门栋和两座喑凄凄的铜质巨炮,来嘲笑着昔日霸主一个断裂了的殖民时代。

当大英帝国从红屋里迈出,率领着他们所向披靡的舰队,去横扫整个南洋时,作为始终眷念着土地,不愿超越大陆,走向大海的华夏民族,一种更加悲惨的命运,已经等着它了。

1840年,驾驶着坚船利炮的英国殖民者,正式发动了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虽然有着绵延万里之遙雄伟的长城,但始终只知防守,而不知火器是为何物的中国,再也无法抵挡了。

当年的6月,英军先后攻陷了中国的舟山、虎门、厦门、宁波、吴淞、镇江等地,并霸占了香港岛。1842年(道光二十二年)8月4日,英军进逼南京。军事失利的清朝以钦差大臣耆英、两江总督牛鉴、署乍浦副都统伊里布为代表,与英方交涉,中英和约谈判开始。
1842年8月11日至29日的条约谈判,清朝代表在英方的军事压力下毫无反抗能力。英方不允许清方对其提出的条件作任何修改,屡屡以进攻南京相要挟。条约中的中英文本完全是英方一手制定的。

8月29日,耆英、伊里布与英国全权代表璞鼎查于南京江面上的英国“汗华丽”战舰上签署了和约。这就是令华夏子孙代代羞辱的《南京条约》。中华民族开始陷于半殖民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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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逝去的时日,让笼罩在红屋顶上大英帝国海洋文明的光晕,逐渐湮没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一个半世纪后,经过明治维新后的小小日本国,突然强盛起来,它摆出了气吞六合的架式,用其最先进的海陆空联合作战的气度,企图一统亚洲,用剑与火,来强力建起一个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

统治着红屋的大不列颠帝国,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大部分国家,灾乱临头了。

由日军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随着大战的进展,日军在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后,为了夺取英属马来亚红屋所在地的马六甲海制海权,由山下奉文中将指挥的日军第25军,在南遣舰队(舰艇46艘)、陆军第3飞行集团(飞机450架)掩护下驶向了马来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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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霍霍的日军,曾在南洋杀我数十万同胞


1941年12月7日夜,日军先遣部队在马来亚的哥打巴鲁和泰国的宋卡两地登陆,然后分兵三路南下。英军在哥打巴鲁首战失利,随后节节败退。日海军第22航空战队和陆军第3飞行集团轰炸了新加坡及关丹等英军基地和机场,重创英空军力量。

12月8日傍晚,为对登陆日军作战,英国远东舰队旗舰“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和“反击”号战列巡洋舰,在4艘驱逐舰护卫下由新加坡出海。

不久,被日军侦察机和潜艇发现,于12月10日下午,在关丹东南海域被其航空兵击沉。这样,在继美国舰队在珍珠港被日军袭击2昼夜后,英国东方舰队的核心舰只也被歼灭。

日军由此夺得南洋乃至亚洲的制海、制空权。继后,日第25军团同时沿马来半岛东、西岸两个方向实施进攻并穿过热带丛林迅速南进。英军企图阻止日军在柔佛的进攻,但未能奏效。

日军在海军的配合下,于12月31日占领了关丹,次年1月11日又攻占了吉隆坡。日军进入柔佛州开阔地后,加快了进攻的速度,英军则迅速溃败。

1月31日,日军攻占英属马来亚南端的据点——柔佛巴鲁,占领了整个马来半岛,把横行世界达150年之久的大英帝国,赶到了新加坡那个孤岛上。
1942年1月15日,当一大批踌躇满志身着草绿色将校军服的日本军人,涌进荷兰红屋之时,一场中英饱受屈辱和凄惨的命运,开始笼罩在它的周遭。

首先遭难的,是华夏民族。因为南洋华侨支持了中国大陆的抗战,所以,他们理所当然成为了日军剿杀的对象,不到数月,一批批的华人被枪杀、被活埋、被刀辟、被火焚、被淹溺。其被害总数,竟高达40万之众。

那时,在红屋的近旁,华人肢离破碎的尸体,堆满街头,电线杆上,悬挂的我同胞的头颅,触目皆是,其腥风血雨,让人不寒而慄。于是,在红屋的不远之处,多了一座染着血泪的马六甲华人抗日殉难义士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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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大英帝国的军人也开始遭殃了,他们一团团地被当作猪狗、臭肉赶离了红屋和马来亚,其有的被押到泰国的桂河,裸着身子,去做繁重的苦役,任其自生自灭;有的被强送至中国的哈尔宾,当作“马六大(木头)”,充作活体试验品,在极度痛苦中惨死;有的被关进新加坡樟宜监狱,长期幽闭,直至折磨而亡;有的强扭到台湾,关进石洞,去开挖矿石,慢慢消失在暗黑的地狱。于是,在南洋的山水间,垒起了无数南洋盟军苦难战俘的墓地和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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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房子留下的记忆


当那令人窒息的时日,在历史的沉重与迟滞中渐渐逝去后,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世纪之久。

如今,已经是茂树繁花成为旅游胜地的荷兰红屋,往昔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作为马六甲历史博物馆的荷兰红屋内的一条长廊,那按年代顺序分别摆放的马六甲原居民、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国旗和雕像,在默默地告知着世界各地来此旅游的人们,它那曾经殖民的悲凄过去。

和平,只有和平,才是人类追求的永恒。

当我们一行来到荷兰紅屋的二楼时,这才惊讶地发现,此处早已成为郑和下西洋的文物馆了。

时下,馆内展出了许多中国的古物、史书和图片,还有特别仿制的郑和当年航海的船只,这些都是大马华裔文化团体和民间捐献的。在曾经作为历届荷兰总督的臥房,也曾当过马来敦嘉化峇峇出任首席部長时的办公室内,我们居然看到了牆上绘着无比熟悉的巨幅中国壁画。壁画的內容都取自中国古典小說,如三国演义、封神榜等故事的情节,画中人物旁边还注有名字,非常容易辨认。

据当时在场的马六甲历史博物馆馆长卡密斯說,牆上的中国壁画早就存在,並不是為了配合郑和文物馆的展出而特別绘上去的,但这些年代久远的壁画出处,却已无从考据了,据推断,它至少可以上溯至荷兰殖民时代。
沿着两道阶梯走上一个高台,我们看到有个身材魁伟的郑和石像,在傲视着马六甲的历史长廊。卡密斯十分动情地告诉我们:“马六甲人非常敬重郑和,他几乎是大马无人不知的大英雄,因为,郑和是世界和平的使者,他统帅着当时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特混舰队’,在15世纪最初的30年间,航程遍及南洋和亚非30多个国家。

他们给所到之处,不仅带去了和平、友谊,更带去了先进的中国文化、技术和中华民族的文明。所以,时至今日,到此旅游的不少客人,就是冲着郑和而来,他让我们至今仍在受益。想到这些,我们不得不感念这位‘天朝’的使者”。

海洋文明——内陆文明;殖民战争——和平使者,在即将离开红屋前,面对着正在残照中的红屋,思考着那一对历史乃至于包含有哲学意蕴的命题,我们想,正在崛起的中华民族,是否也要为我们新文明的园圃,孕育一个具有不朽生命绿色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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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锋近照

 

作者简介:刘锋,湖北省长江文化研究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社会科学协会、自然科学协会会员,已出版《北纬绿斑——长江流域的七彩名区》等专著20多部,上海交通大学和中国戏剧学院研究员与客座教授,在《人民日报》《中华散文》等30多家报刊发表历史文化散文250多万字,撰写和编导的多部故事片和专题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并主编出版了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重点图书出版工程《中华长江文化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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