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南洋寻根》是作者早些年考察南洋时的所见所闻,这部五十多万字的游记散文立足于南洋,站在幽深历史文化的角度,对千百年来中华先祖在南洋的血根和历史文化在南洋的播撒,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将即行消失的非常宝贵的中华根脉文化,点点滴滴展示在读者的面前,读之,让人回溯,让人审视,让人深思,让人于九庙恫哭之外而砥砺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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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的红河是云南中越边境的界河,宽160至200米,水深3至5米,红河右岸,敌人重兵设防,控制战略要点,封锁河面。2月16日21时,西线我13军利用夜暗,秘密迅速地运动到河边,用冲锋舟、橡皮舟在七个渡口偷渡红河成功,占领了滩头阵地,控制了要点,3个舟桥渡口开设完毕。10时,13军主力全部渡过红河,投入战斗,至18日入夜前,相继歼灭了越军事据点东桑、楠密、谍兰、新官之敌,这样,从我边防河口镇至越据点博河的长达48公里的地段上,我军全线突破,并向纵深挺进。敌军妄图利用红河天堑阻止我军前进的计划,彻底失败。
至3月4日止,东线我军突进敌红河流域纵深20至40公里,攻占了越高平、凉山、河广、茶灵、广和、河安、通龙、石安、重庆、长定、文浪、高禄、禄平和同登等城镇和战略要地;西线我军突破敌红河防御纵深达40公里,攻占越老街、柑糖二市和坝洒、保胜、孟康、封土、沙巴五座县城,前出至越郭参和铺楼镇。这样,越北红河地区各重镇和天堑均被我军控制,威逼河内的态势已经形成,我反击作战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3月5日,我中央军委下达了班师回朝的撤军命令。各部队交替掩护撤退,我东西两线部队分别于3月16日和13日全部撤回中国境内,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告一段落,越北的红河威胁宣告破产。
用血流成河来描述在红河战区的战争决不嫌夸张,它是现代南洋战争史上最为残酷,最为血腥的几场战役,单从2月17日到3月5日,短短19天的时间,双方伤亡高达10万人之多!即日均有5000人的鲜血和生命,淌洒入滚滚的红水河涛里,消逝在莽莽的红土丛林中。那红河可敬而又可怕的水神啊,让这条凶险的河流,凝聚了多少人的血光之魇?让我们翻开已经尘封的战争史,再看看昔年那块血色的北越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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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血老街。越南老街重镇位于红河、南溪河交汇处,既有通往河内的铁路,又有公路和红河水运交通相连,是越西北的重要门户。高耸入云的黄连山脉,为它提供了良好的战略屏障,正因为如此,它也充当了越南反华军事行动的桥头堡。
中越战争,我军万炮齐发
那些年来,越南当局出于反华的需要,以红河和黄连山脉为天险,构筑了大量可进可退的坚固防御工事,并利用法国人遗留下的、我军帮助改造的坑道系统,进行屯兵和隐身火炮,其火力配系纵横上下,轻重结合,班一级的火力密度可达到排一级的水平。
也许是老街所处的黄连山脉地势险峻吧,也许是红河屏障鼓惑着越人吧,总之,从1979年开始,越军利用其永备工事,开始肆意向我河口市区开枪开炮,打死打伤我同胞,其密度,有时一月竟达七八百起之多,中华同胞的鲜血在流淌,河口正常的生活秩序被搅乱,难道我们要无休无止的忍受下去吗?
反击!在中央军委战略的统一指导下,守卫河口的我14军40师118团作出决定,“不消灭老街之敌,军职不尽,边境不宁!”他们决心以鲜血和生命,拿下老街重镇。
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月光下的越军高地,在浓密的森林复盖下,其高炮林立,暗堡密佈,它就像一头随时会扑过来的恶狼,血口咬向我境内山腰火车站,前爪抓向南溪河滩,后腿蹲蹬老街通往河内的7号公路,尾巴翘起,搭靠着老街后山,与其左翼218高地,右翼的22、23号高地连成一道天然屏障,拱卫着老街市区,它就是我军进击老街的必经通道。
1979年2月17日凌晨3时17分,几声尖厉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刹那间,越高地的上空,被数不清的曳光弹和爆炸光映照得通亮,严惩越南小霸的老街之战打响。
天色,已经启明,硝烟,将天空弥罩成了灰蒙蒙的,太阳,在隆隆的枪炮声中极不情愿地升起。我118团1连长李学荣按照指令,组织的梯次攻击开始了,只见敌20号高地主峰和无名高地之间的鞍部下面,我部战士呈波涛排列,奋勇直上,他们冒着越军的密集弹雨压上鞍间,一场血腥的恶战展现于眼前。
如果把越高地的前沿与主峰看成是两尊驼峰,那么与之相连的鞍间就是两峰间那道狭窄的脊背。从无名高地前沿向主峰望去,宽约4、5米,长有30来米的鞍间上,飞机草丛生,它像一堵院墻,挡住了观察的视线。鞍间上,仅有的左右两条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交通壕,它被越军的两挺重机枪卡住。在主峰下的凹部,有几个明暗火力点,封锁着进攻的道路。那一时,敌方阵地火网交织,越高地左右侧翼另两高地上的高射、轻重机枪也一齐狂射,我军118团1连在牺牲了第一批精锐力量后,已处于一面背水,三面受敌火力夹击的困境。
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我118团7连主攻排的战士们满腔怒火,他们冒着疾雨而下的枪弹,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顺着山粱直插进去,越军的防御阵地纵深顿时被撕开了个裂口。
在我118团1连和7连的双重攻击下,敌军开始纷纷向高地的腹部溃逃,他们并利用隐蔽的山洞和工事进行顽强地抗击。突然,南溪河越军纵深炮火袭过来,我军阵地上顿时火光熊熊,战士们被炸得肢离身碎,附近的红河,也时不时被落下的炮弹激起了冲天的水柱。我营教导员胡怊赶到最危险的前沿阵地,只见在一蓬灌木后面,我118团3连几个头扎绷带的战士正围在一起,中间躺着一个人。胡教导员心一阵紧缩,他近前一看,原来躺在地上的,是该连的副连长李春亮。
“李连长!”胡教导员猛扑过去,抱起李春亮,只见他胸口鲜血汩汩流淌,已经断了气。胡教导员慢慢抬起头来,望着那几名战士,边上一个血流满面的战士告诉他:“李副连长是在用重机枪掩护我们时,被敌人的高射机枪打中牺牲的。临终前他还在一声声地叨念:‘拿下、拿下......高地......’”说着,那个战士泣不成声了,周围的其他战士也都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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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教导员听后,盯着李连长沉默了片刻,突然,只听“唰”地一声响,他撕裂上衣,露出黑黑的胸膛喊道:“同志们,为李春亮讨还血债,冲呀!”“冲呀!”战士们的吼声盖过了枪炮声,胡教导抓过一挺重机枪,把心中的悲愤、仇恨和呼啸的弹丸,一齐向越军火力点倾泻过去。118团3连长邓春银跟着连脱带扯扒了衣服,只穿着短裤,端着枪也冲了上去,边打边喊,已经杀红了眼睛。
“打呀!”我军炮群吼叫着也开始砸向敌人的高地,李学荣叫了声,接着把冲锋枪往天上一举,喊道:“1连同志们,祖国和人民在看着我们,一定要砸开老街的大门!坚决拿下高地,为烈士报仇!”此时,战士们也群情激昂,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
这已经是第12次攻击了!我军1连已经死伤过半,为了及时攻下山头,当我军的炮火切断了越军后逃和增援之路后。李学荣高喊着冲锋的口号,带领战上们于当日下午的4时前夺下了高地,通往老街的大门终于被我英雄1连的铁锤砸开了。
紧接着2连由正面直扑市区,担任主攻;3连从侧翼助攻,直插谷柳大桥,断敌逃路;1连伤亡减员较大,担任营预备队。晚上,在茫茫的夜色掩护下,2连尖刀班在3排长陈朝生的带领下,插到了最前面。一个越军的暗火力点封锁了道路,陈朝生回头招呼战士们跟上,继续向前冲击。越军的子弹狠狠盯住了他,其军帽和衣袖上被子弹咬了好几个洞,但他却全然不顾身边的一切,并迅速投出了一枚手榴弹,让尖兵组趁着爆烟,乘势跃进。跟着,陈朝生又是几枚手榴弹投过去,敌暗火力点哑了,他后边的战士们再次跃起身来。
就在这时,突然,又一个隐蔽在灌木丛里的暗堡吐出了火舌,几个战士不幸中弹倒下,陈朝生见状,他一跃而起,端起冲锋枪一阵扫射,掩护着我爆破手炸掉了这个暗堡。在我2连勇士的强力攻击下,6号高地上的越军火力封锁线被我突破了。
“同志们,冲啊——”陈朝生振臂高呼,猛地,越军射来的一梭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在踉跄地坚持跑了几步后,他向前倒了下来。7班长见状赶紧跑过来掺扶,他望了望7班长,然后鼓起最后一口气,十分吃力地说道:“......老街!向祖国......报.......”话未说完,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118团1营的战友们没有辜负陈朝生的期望,他们像一群因激怒而咆哮狂奔的猛虎雄狮,冲垮了越军顽守的最后一道防线,向老街市区冲去。同时,我1营3连顺利拿下了5、6号高地,按计划夺取了谷柳大桥。被越军诩为“攻不破的堡垒——炮台山工事”,也被我2连占领,此时的越军将士们,闻声丧胆,狼奔鼠窜,纷纷向丛林、山洞和坑道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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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最后的清剿战是在越军残敌藏身的坑道中进行的,这个永备工事是在原法军构筑的基础上,由我军工程兵当年抗美援越时修筑扩建,包括当年法军构筑时,亦有少部华人参加了建设,它能容纳2000-3000士兵藏身其中,其后,越军又因反华的需要,对其又进行了改建,使其成为能打能防的军事要塞,许多“鬼炮”就隐身其中。据被俘越军交代,在坑道内,眼下还有好几百名越军官兵和大量的武器弹药物资储存,另有一支数量不小的民军武装。
我军包围了该坑道后,花了几天时间久攻不下,正好此时有一在江西电厂工作的职工来到此处,他告诉现场官兵,因其当年曾参入坑道的扩建,对其内在结构非常熟悉,于是,我现场官兵通过该职工的指引,迅速封锁了此坑道的各个进出口,并通过通风管道,对坑道内的越军展开了政治攻势。也许坑道内的越军太迷太迷信这个“永固”工事了,幻想除非放原子弹,凭洞内已有我国曾经援助越南的物资,坚守数月根本不成问题,如果能够待到越南组织的主力反攻胜利之时,他们岂不就是堂堂的敌后卫国英雄了?!呵呵,越军持这种思想,岂不是太天真了啊!要知道,这些设施对美军的攻击,或许有过作用,但对我中国军队来说,只能是一座坟墓。
我烈士陵园
经过继后数小时的对峙,我军调来防化兵、喷火兵和工兵,并对顽抗越军下了最后通碟。随之,在一个十分隐蔽的通风口处,除了传来几声越军狂妄的喊叫,就是长时间的沉默。看来,以穷兵黠武为内核的越军,放弃了最后生存的希望。
走到仁致义尽的地步,我军工程专家来了,由工兵封闭了坑道的各口防护设施,迫使工事内越军就范的技术性的火攻展开。数小时后,坑道防护门仍未见开启,经侦察,那一时,坑道里已无生命的迹象。随后,我军破门进入坑道,他们看见内里后大吃一惊,只见坑内我国昔日援越物资和武器弹药堆积如山,数不胜数,如是,我军对内诸多物质进行了清理,然后源源不断用汽车拖走,接着,又对里面越军众多的尸体进行封闭,最后对坑道功能进行了破坏性地摧毁。这样,老街坑道和同登的“鬼屯炮台”一样,永远成为了越军难以启齿的隐痛!
战后的老街一片狼籍,街道上的墙壁弹痕累累,到处是被击毙的越军尸体和被摧毁的轻重火器,被炮弹击中引燃的房屋在冒着浓烟烈火,硫磺气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老街的火车站,缴获的各种战利品堆积如山,1营营长杨长发和教导员胡怊来到这里,只见我支前民工队在忙碌地装载各种物资后运。这时听得火车站上的大钟“铛”地响了一下,时间是1979年2月19日12时30分,在红河的老街,历史将永远记住了这个难忘的时刻!
——喋血双山。双山,即老山和者阴山,它们分别位处我云南省麻栗坡县西部和杨万地区边缘,两山余脉延伸至越南红河战略区泸江左侧,老山主峰海拔1422米,它和者阴山一道,瞰制着云南至越南西北边境重镇河江市的咽喉要道及附近地区。
1979年,我边防部队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胜利回师停战后,越军仍经常骚扰我边境,又非法侵占了老山主峰及边界线我方一侧的有利地区,并建立了4个军事据点区。同时,还在者阴山,也非法侵占了我5个高地,并在高地上修筑了永备工事和半永备工事。
双山山高林密,雨林气候闷热难当,山下泸江奔流,红水绕山而过,越军强占双山后,以为奇险难取,他们依仗其雄踞之势,不断向我边民进行挑衅,1979年3月至1984年3月,他们向我麻栗坡县境内开炮690多次,发射炮弹近3万发,打死打伤我边民300多人,炸毁民房上百幢,对我境内人民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
红河战区,以它的原始丑陋和野蛮,在向一个文明之邦挑战!为了保卫边疆的安全,我边防部队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决定收复老山和者阴山两地,以正义之剑斩断南洋小霸的混蛋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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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红河战区的奇险在双山,一点都不假。你看,这里的山岳连绵,峰势陡峭,岭脊狭窄,沟深谷陡,原始榛莽遮天蔽日,自然洞穴曲径迷离,云遮雾飘淫雨潇潇,更加之大大小小的河流泛着红光,绕山而去,让这个双峰耸峙之地,更增添了几分非人间的色彩。正因为它的险要,它的恶劣,它的易守难攻,而获得了越军“永远堡垒”的称号。
1984年4月2日凌晨,天,还是那样墨黑墨黑的,沉静中的老山和者阴山,万籁俱寂,作恶多端的越军,此刻尚在做着天堑护佑的逸梦,岂不知,那一刻,我边防炮兵部队的几千门重炮,巳缓缓地昂起了巨大的炮管,指向了那“永远堡垒”的据点,夜暗中,边防战士一双双复仇的眼睛,在急切地注视着天空,等待着惩罚敌人的信号出现。
我军进攻老山的敢死队
突然,3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了夜空。霎时间,我边防部队炮火似闪电、像霹雳,一门门火炮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几十万发炮弹飞向越军的阵地、指挥所、仓库等目标。顿时,敌人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四处弥漫,被击中的弹药库二次爆炸声响彻山峦,经久不息。越军1600个重要目标,都遭到精确的打击!震天动地的炮响,持续了26天,越军被打得晕头转向,这个强有力的震撼,让老山和者阴山周遭殷红的河水,笼罩上了一层魔魇的色彩。
炮停了,雨夜笼罩下来,老山脚下,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出击了,静悄悄地,未发出一点点音响,更未露出一丝光亮。天明,一场大的血斗,就要开始了,这样厐大的部队,潜伏入了老山半腰的丛林里,竟是神不知、鬼不晓,它就是我们的边防神兵!
潜伏,就要以意志与折磨拼斗。山地的蚂蟥上身了,一爬一条血沟;肆虐的小咬围拢来,一叮一个大包;越军的迫击炮弹爆炸了,5个战士负伤,鲜血四处流淌,但他们咬紧牙关,纹丝不动。因为,盘踞在我境内高达1400多米老山主峰的越军,正在观察台昼夜不停地监视着周遭。
1984年4月28日凌晨,越军的老山和东山观察台,几乎同时向上级报告:“一切正常”。岂知道,那报告话刚一说完,自己的鼻子底下突然枪声大作,我潜伏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老山主峰,我军炮火,在他们的脚下神奇地延伸,仅9分钟,越662高地就被我军拿下,一大批越军,瞬间当了俘虏,其中一个穿着裤叉,还未睡醒的越军,无比沮丧地说:“天兵天将!你们真是天兵天将!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从地下钻出来的?睁开眼我就当了俘虏。”
老山主峰的向心攻击开始,4个多小时的冲击,右翼主攻的我部2营,攻上老山主峰,被敌人压了下来,主峰阵地几度易手。是的,这么险峻的主峰,哪有那么容易攻下?该营第二梯队上,再次攻击,终于一鼓作气,与第3营一起,攻占并牢牢控制了主峰阵地。4月30日凌晨,我边防部队又经5个小时的激战,全歼者阴山守敌,此山才重新回到主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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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收复老山之后,越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越北2军区命令前线部队,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老山。
1984年6月的一天,越军313师借助漫天大雾,企图偷袭我主峰各阵地,结果,遭我军重创后狼狈撤退。几天后,越北又以两个步兵团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向我松毛岭防御阵地发动大规模攻击,企图从我老山防御线的东线打开口子,在我军的顽强抗击下,越军的进攻又遭到惨败。
一对号称红河的“铁血部队”,两战两败,岂不是奇耻大辱?对此,越南国防部、越北2军区连续几天召开秘密会议,在原苏联军事顾问的周密策划下,在越南河口省北光小山村拟定了一个称作红河战区的“北光计划”。
那即是:河内、老街、高平、凉山四大战区,步兵、炮兵、坦克、特工、工兵五大军种,316A师、356师、1师、3师、18旅五大精锐之师旅,组成了8个团,共18000余人的兵力,经过昼夜预备和实兵演练后,定于1984年7月12日向我老山地区发起大规模全线进攻,企图一举夺回老山。
越军无线电台消声了,挑衅行动停了,炮火不再响了,整个老山战场出奇地平静......
这是大战、恶战在即的信号!指挥部发出通知:各部队抓住有利时机,加紧构筑工事、设置各种障碍、准备大量弹药。我工兵部队用火箭布雷车,向防御前沿抛射了30多万颗地雷,形成了东西长7公里、纵深宽500米的地雷区。我炮兵部队800台车辆,昼夜不停,将大量的炮弹运到每个炮阵。我雷达监测系统,髙速运转,计算机准确标绘出越军的炮兵阵地和种类。我通信兵从北京空运来最为先进的单边带和同步调频双边带电台,以保障防御方向的通信畅通无阻。
红河的水,仍在奔流,静静的老山,箭在弦上。
十天之后,我电子侦听部队严密监听到越北2军区前指电台发出的一个无线电信号,经破译,内容:北光!电子计算机解码:7月12日凌晨实施;无线电测向测距仪跟踪监听和区域扫描:越军集结地域,距我防御前沿5-10公里一带。
按敌情,我军开始了佈阵,小小的老山,按红河大战区分为东、中、西三个区域。
红河战东区,以八里河东山为核心。那里是峰峦叠嶂,山势呈南北走向,平均海拔1600米,国境线由东向西穿过,中越双方军队虎视耽耽。红河战西区,以老山主峰为核心。山势北陡南缓,大小27个山头,我军已经枕戈待旦。红河战中区,4公里长的松毛岭山梁,南为越南,北为中国。东面是南北走向的大峡谷,峡谷内,红河的支流泸江河由北向南奔入越南,旁边并列蜿蜒的路面,就是当年我国支援越南的4号公路。再向南,有大小山头56座,是越南髙耸入云的大青山,山下有一个越南村寨,叫清水口,那是当年我国支援越南必经的交通要道和越军进入老山地区的咽喉。
红河:老山,一场战争级的规模作战,即将展开,我军定下了赶羊入圈,分段拦截,关门打狗,务求全歼的作战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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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时30分,越军各大部队开始向我防御前沿运动。在得知越军的动向后,我炮4师,以130加榴炮,向越军后方供给基地、炮兵阵地、后续部队、保障部队等集结或屯留的地区火力急袭;我炮320团,以122加榴炮,对敌清水口地域进行地毯轰炸;我3个小口径炮兵营,对防御前沿三公里地段内进行炮火清敌。
凌晨2时50分,据情报传,我军火力急袭,这忽然的打击,使遭受重创的越军潮水般地涌向清水口,蝗虫似的密密麻麻进入我防御阵地前沿,他们东寻西找,相互喊叫着、辱骂着、撞击着。有的越军在惊慌之中,竟用电台明语向上级报告:北光,我部建制已被打乱,请给予协调。还有的越军干脆在电台上大声急呼:北光;我部被敌炮火拦阻,不能按时到达,请求压制敌炮兵。凌晨3时,越北2军区前指以通播电报形式电令各部:北光,迅速占领进攻阵地,按原定计划行动。
得知这一情报后,我军立即命令所有炮兵部队,对越军的后方地清水口和我军防御阵地前沿,再一次实施地毯式轰炸。
随着命令下达,我方阵地万炮齐鸣,地动山摇,整个老山战区马上变成了一个啸叫与火光的世界,空中已被交织的炮火染得血红,我前沿防御阵地像燃烧的火海。
尽管越军被我军炮火炸得血肉横飞,鲜血淌流,但这支红河培养出来的尚武步兵分队,在越168炮兵旅加15个炮兵营的炮火掩护下,仍按计划在凌晨5时10分时,涌到了我方警戒阵地排雷破障、开辟通路......
据此,我军指挥部确定:以两个炮兵团,全力封锁清水口子,务使清水口以外的越军;一个人也不许进来;以内的越军绝不能再让出去;以一个炮兵团对八里河东山的越军实施不间断轰击,令其无法居高临下威胁我军;以一个炮兵团支援老山主峰的战斗;以一个炮兵团加5个火箭炮营,对我防御阵地前沿实施反复梳头式射击;以三个小口径炮兵营,对凹地、山头的反斜面及死角地带实施大密度轰击,用以打击敌人的指挥所和二梯队屯留地;以两个85加农炮兵营,将火炮推至前沿阵地,用以消灭敌人的坦克。
一场昏天黑地的炮击战,在这块东西宽5公里,纵深7公里的狭小山地间打开,中越双方共投入了47个炮兵营,各种类型、口径的火炮互相对轰,整个老山战区,地动山搖,天上,是互相穿梭的弹道;地下,是山石飞溅,火光冲天的爆炸,火光之中,是中越双方3万余名忘命的将士,在这块淌流着红水的狭窄地带上进行着殊死拼杀。
攻守双方,一个是志在必得,一个是寸土必争;一个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一个是主动出击、以牙还牙;一个是不计一切代价拼死向前、向前;一个是誓与阵地共存亡、死不后退。
至上午八时,战斗已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阵地上,到处是排山倒海似的炮弹爆炸声、地动山摇的地雷怒吼声、疾风暴雨般的枪弹尖叫声、令人胆颤的坦克隆隆声、我军气壮山河的呐喊声、敌军垂死挣扎的哀吟声……
这是世界著名的红河战场,只有这种战场,才能发出这种不同人间的声响,只有特殊的战地之声,才能如此地动人心魄……相伴着它的,是千万颗恐怖的弹流光交相辉映,衬红了那灰蒙蒙的天际,是巨大的气浪冲天而起,搅得天地间一片昏暗,是那漫山遍野的条条火舌,血汗泥尘所散发出的蒙蒙薄雾,绚烂的、黑红的、剧烈开放的、瞬间熄灭的火焰,火焰中倒下去的是人类的肉体,火焰中耸立起来的是民族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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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步兵营和一个特工连一窝蜂似的向我主阵地扑来,待他们气喘吁吁地进至我阵地前沿20米时,我军将士大喝一声:打!顿时,各种枪弹从上、中、下成立体式,从左、右两侧成交叉式,水柱一般向越军飞泻而去。战斗进行了不到半小时,越军就丢下成片的尸体撤退了。
我英烈将与共和国共存
一小时后,越军在极其猛烈的炮火支援下,又动用了两个连的兵力,分三路向196高地扑来。他们相互掩护,梯次进攻,在敌炮火将我3排的全体战士死死压在战壕里抬不起头来的时间,他们一鼓作气攻占了我主阵地东、西两侧的三个警戒阵地,使我失去了崎角之势。继而,越军分东、南、西三面将196高地包围起来,先头越军距我第一道战壕只有50米了,196高地的形势已经非常危险。
形势险恶,守卫高地的我战斗英雄李海欣,立即请求我军炮火对196高地前沿50-100米地段实施集中轰击。不到一分钟,我军的炮弹就一组一组的呼啸而至,准确地打在越军的进攻队形里,打得越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使其攻击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李海欣抓住这一难得时机,命令全排立即开火,将靠近前沿的越军全部消灭掉。在我强大炮火的支援下,越军第3次进攻又告失败,阵地前,再次堆积了一片厚厚的尸体。此时,我方阵地上,人员也大部伤亡,能坚持战斗的人,只剩10个了。
利用战斗的短暂间隙,排长李海欣带领战士们将牺牲烈士的遗体和重伤员抬进阵地上的一个坑道里。这个坑道原来是一个小山洞,后经越军改造和我军的加固,已经成为了一个能打、能藏、能生活的藏兵洞。战士们在藏身洞里只要将洞口控制住,即使越军占领了表面阵地,在洞里坚守一个星期不成问题。
10时50分,越军集中了一个炮兵旅的炮火,将成百吨的炸弹像冰雹一样砸在196高地上,整个高地烟柱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工事全被炸平,满天的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炮火袭击刚过,200多个越军在督战官的带领下,赤裸着上身,全身挂满了子弹和手榴弹,杀气腾腾地喊着口号,向着196高地扑来。
越军敢死队!这是一批作战凶猛异常,人人怀有必死心,个个都是亡命徒的队伍,按照越军的作战惯例,只要敢死队一出战,则胜利在望,现在,他们来了。
望着这黑压压的赤膊军群,听着那气势汹汹的嚣叫,老战士们都沉着等待,但也有少数新战士害怕了。越军敢死队看准了这一点,他们在烟雾的掩护下,冲进了第一道新战士守卫的战壕,并开始向第二道战壕发动进攻。李海欣见状,端着冲锋枪飞奔过来,在击毙了正在翻越壕沟的8个越军后,他自己的胸部和小腹两处中弹,后面的越军则继续涌来。
形势万分地危急,此时,身受重伤的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身子,向前爬了两米远,用尽全身的力气,按响一颗定向地雷。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十几名正准备翻过战壕的越军飞上了天空,随之化为落下的血雨腥风和残肢断体。
这时候,9班杨班长跑过来为李海欣包扎伤口,李按住了杨班长的手,说:“别再为我浪费急救包了,现在,我把高地交给你,告诉战友们,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不能给咱3排丢脸”。说完,他一把将班长杨国跃推开,眼睛盯着第二批冲上来的越军,盯着铺天盖地向他飞来的手榴弹和炸药包,按响了第二颗定向地雷。
几乎就在同时,越军敢死队扔过来的炸药包也在他身旁爆炸了,将他的身体炸成了两截,李海欣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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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李海欣排长的惨死,杨班长悲痛欲绝,他一跃而起,站直身子,迎着越军的敢死队猛烈开火,边打边高声呼喊:“弟兄们,给我狠狠打,打死这些狗娘养的,打死这些龟儿子,给咱们排长报仇啊!”
剩下的战士听到排长牺牲的消息,个个气得浑身颤抖,两眼血红,再也不顾什么危险和隐蔽了,端着冲锋枪在战壕内左冲右突,对着越军一个劲地猛扫,枪管打红了,换一支再打,有的将手榴弹几个几个地捆成一捆,不停地往敌群内丢,阵地上战友们那声嘶力竭的喊杀声惊动了坑道里的重伤员,他们纷纷从坑道里爬出来,或换弹夹,或捆绑手榴弹,或按定向地雷,同阵地上的战友们一起投入了这场殊死搏斗。在全排战士的拼死搏杀、顽强抗击下,越军敢死队在我阵地前沿丢下了成百具尸体后,狼狈地退了下去,越军的第4次攻击宣告失败。
时间就是生命,在越军短暂的退却后,战士们抓紧时间抬伤员、埋地雷。可是,不一会儿,就听到高地四面竟响起了“缴枪不杀”的喊叫声。原来,越军改变了战术,动用了预备队,利用茂密的树林和茅草作掩护,不开枪,不开炮,在战士们正集中精力抬运重伤员和烈士遗体时,静静地占领了第一道战壕,而我方,仅只4个人了。
杨班长一看,硬拼已经不行了,于是,小声告诉三个战友:“看我的动作,撤回坑道”。说完,就按响了两颗定向地雷,趁着尘土飞扬和越军卧倒的一刹那,他们几个连滚带爬的撤进了坑道,表面阵地失守了。
此时,越军已经成群结队地涌上196高地,他们高举着枪支,围绕着军旗,在阵地上又是欢呼跳跃、又是摄影拍照,欢庆他们来之不易的胜利。
战士们憋在坑道里,听着越军那粗野的狂笑,心里感到极不是滋味,每个人都在想,难道牺牲了那么多战友的阵地,就这么完了么?新战士小和忍受不住这郁闷的压抑,他静静摸到洞口,端起冲锋枪对着外面狂叫的越军就是一梭子,吓得外面的越军全部卧倒,心里在揣摩着枪声来自何方,也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们才明白,阵地上仍然有中国士兵。
于是,一个排的越兵又向坑道口逼近,预备炸毁坑道,逼我出洞。但是,他们在几次靠近洞口往里投手榴弹和炸药包时,都被杨班长他们打退了。就这样,双方相持了一个多小时。看到这几个少得可怜的中国士兵已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越军便只留少量人员守住洞口,大多数就转向攻击其他高地去了。
杨班长他们看到这种情况,就想办法撬开了坑道出口,钻出来打敌人的冷枪,尤其是大量射杀沿196高地运送弹药的越军后勤兵。这就又迫使越军调来一个连的兵力,重点监视3排的最后几名战士。
下午5时,随着我军实施反冲击的开始,扬班长指挥三个轻伤员钻出秘密出口,在敌人的背后开枪射击,此时的敌人已无心再战,怆惶逃走。就这样,在支援部队的配合下,3排的全体战士顽强抗击,终于打退了敌人的第5次进攻,重新夺回了196高地。
老山的血战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30分,越军在拼命攻击了17个小时之后,已是焦头烂额,精疲力竭,军心发生动摇,再也无力继续进攻了,在无可奈何之下,越北2军区向进攻部队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晚11时左右,只见越军的残兵败将,从树丛里,从茅草中,从峭壁后,从顽石旁,他们抬着、背着、扶着受伤的同伴,三三两两地从各个高地上摇摇晃晃地溜下去,汇集成一股冲天的晦气,消失在大青山的背后,只留下2700多具死尸和3000多名频死的伤员,把怨气合着血水留给了滚滚下泻的红河,向河内去报丧了。
(21)
——凝血谅山。在越南红河三角战略区的东部,北距中越边境18公里,南距越南首都河内130公里,座落着越南北疆重镇:谅山市。谅山以北,山地层峦起伏,丛林密布;谅山以南,平原稻田纵横、水网交织。由北可达中越边境,由南直通越南首都河内的公路、铁路纵贯该市。因此,谅山不仅是越北的交通枢纽,更是首都河内的屏障门户。谅山市周围被扣马山、巴外山等山岭及一系列高地所环抱,地形十分险峻;市区则分为南北两部,以横穿而过的奇穷河分界。如果要在越北用兵,谅山正是锁钥之地。
我军俘获的谅山之敌
由于它距中越边境近在咫尺,越中关系恶化后,越军在此驻扎着重兵,并把它的防御工事建设成了所谓的“攻不破的屏障”。
古来中原王朝南取交趾(越北古名),谅山是必经之地,“下谅山,越王降”,然后传檄可定,可见谅山在红河战区战略位置的重要。
1979年2月17日,我东线广西战区以拿下谅山为既定目标,随着对越自卫还击战的步步深入,各部队迭经苦战,穿插东溪,会攻高平,缠斗同登,在付出了重大牺牲后,克一线越军345师和346师。西线中国13军已进至沙巴,准备围歼进退不定的越军王牌316A师。东线中国55军则乘大胜同登之势,凶猛地压向谅山,2月25日,威逼谅山态势已成。
2月27日清晨,对越反击战谅山战役打响。中国军队先以火力急袭,然后55军兵分三路,以163师487团猛攻扣马山,488团进攻417高地,164师491团直取巴外山,像潮水一样扑向各个高地。
其时整个谅山周围大雾弥漫,天上细雨濛濛,几米之内,看不清人影。扣马山、巴外山、417高地分布于谅山两侧,距离市区3~5公里不等,大都由十几个山头和高地组成,其间遍布丛林和岩穴,地形十分复杂险峻。越军防守部队占据了各个山头和高地,以迫击炮、火箭筒和高射机枪构成交叉火力网,居高临下阻击中国军队的进攻。
进攻扣马山,由于雨雾弥漫,看不清方向,我密集的进攻队形,误撞越军火力网,遭到了很大的伤亡。为打开局面,我坦克部队发起冲锋,以坦克和战车为先导,吸引越军的火力,步兵跟着坦克逐次跃进,不断向纵深插入。
越军见状,集中“冰雹”火箭弹和高射机枪居高临下火力打击,中国军队的进攻再次受阻。“纵深!纵深炮击!”关键时刻,我一线步兵接通了炮阵,我方大炮以密集的弹着点,开始为步兵开辟进攻的道路,同时还发射大量燃烧弹,为茫茫雨雾中的步兵指示了攻击目标。
我进攻部队改变了密集队形,组成为不同的梯队,以营为单位,采用班、排疏散,交替掩护,多路攻击的办法。炮兵观察所紧随步兵前进,随时为炮兵提供射击坐标,呼唤炮火支援。步兵每攻下一个制高点,便发射信号弹,炮兵部队则立即进行向上200米火力突击,将越军的下一个火力点置于火网之下。然后,步兵再发起冲击。这样,中国军队像梳头一样密集推进,拔点攻击,一个个打掉了越军的火力点。血战至27日下午17时,我163师终于攻占了扣马山主峰和邻近的417高地。
(22)
巴外山位于谅山市东北,由10余个大小不同的高地组成。在此防御的越军有1个营,主要兵力固守在巴外山主峰和北侧的440高地,炮兵布置在主峰西侧,阵地外围设有大面积雷场。
阴雨浓雾中,中国军队发起强攻。491团一个营的部队从东面佯攻,吸引了越军的火力。另以一部秘密潜伏接近,迅速排雷,将越军的雷场打开了一条通道。然后中国军队穿过雷区,攀上陡壁,突然接近越军阵地,双方激烈对射。与此同时,491团另一部迂回主峰西南,发起突然攻击,一举摧毁了越军炮兵阵地。各路中国军队发起全面攻击,东西夹击,一路肉搏推向主峰。经一天激战,全部歼灭防守越军,占领巴外山主峰。
谅山西北的最后一个外围踞点,就是七溪。七溪,在1950年抗法边界战役中,曾是法军复灭的坟场,因而,越军曾扬言,要把中国的军人埋在此处。但让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其言余音尚在耳,中国军队迅猛的穿插,便让他们立马土崩瓦解了,遍地横尸的越军,倒是为自己选择了最合适的墓地。中国军队占领了七溪后,跟着,一鼓作气,攻克下禄平,至此完全控制住了重要的飞机场和交通要道,切断了越军西援谅山及海上南逃之路。
谅山此时已成孤城,然而,失掉了谅山,越首都河内就将直接面临兵锋之下。因此,越所谓的英雄“金星3师”只得在此垂死挣扎的作最后一搏了。
3月1日上午,我55军集中了300余门火炮猛烈轰击谅山,30分钟落弹几万发,谅山市被炸成了一片火海。随后,我55军分兵数路,以163师为主攻,其489团主力沿铁路向谅山奇穷河大桥实施主要突击,一部兵力沿铁路西侧展开向谅山北市区攻击;488团沿279高地亦向奇穷河大桥攻击前进,协同489团歼灭铁路以东、谅山以北地区之敌。164师和165师则紧靠163师左右两翼协同进攻。
越军3师依托防卫阵地节节抵抗,猛烈程度堪称空前,其炮兵部队竟与中国炮兵打起了对攻,谅山之战成为了对越自卫还击战中最激烈的战役。
附近的各个山头上虽然都是越军的碉堡,其岩穴成群连片,可中国军队仍在炮火掩护下,利用炸药包、爆破筒和火焰喷射器,一个洞一个洞地拔点攻击,奋勇迫近,逐渐占领表面阵地。激战至9时45分,另一部中国军队沿铁路穿插跃进,经几度混战,直插奇穷河大桥,堵住了大桥以北地区的越军的退路。
中午时分,我55军163师、164师和165师全部突入谅山市区。越军据守建筑物和路障顽强阻击,中国军队以坦克向前直冲轮番打掉越军火力点,又将火炮推到大街上,抵近平射,步兵再冲上去肃清残敌。中午12时,164师491团3营冲入了省府大楼,在楼上升起了中国军队的红旗。随后,谅山市公安局、国际旅行社等地纷纷陷落,各路中国军队会师于奇穷河大桥。战斗至3月2日晚,越军的零星抵抗已被肃清,谅山北市区全被中国军队控制。
仗打到这时,预定目标已全部攻占,按我中央军委的战略要求,当可撤军了。然而,就在此时,越南黎笋集团却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军队打不下谅山!原来,谅山北市区不过是新市区,而奇穷河南的是老市区。越南政府肉烂嘴不烂,口舌之争招致了更大的打击。
中国军队被激怒了,东线总指挥许世友上将挥拳击桌,怒不可遏地下令:“继续前进,打过奇穷河!”
3月4日6时50分,我55军、43军等部队组成突击集群,以猛烈的炮火开路,冒着弥漫天地的浓雾,沿奇穷河大桥和乘冲锋舟、橡皮舟等分数路抢渡奇穷河。
越军第3师据守南岸的428、391和文庙等3个高地,进行了顽强抵抗。然而,在我军凌厉的攻势下,越军第3师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主力部队全军复没,谅山彻底陷落,中国军队最远向奇穷河以南推进了5公里,此时,饮马河内指日可待,越南首都已是惊慌失措,混乱一片。
谅山之战,让我55军一战成名,成为东西二线9个军中歼敌最多的部队。而越军横尸谅山战役1.1万具无辜的兵士阴魂,应让那赖红河战区天堑而有恃无恐的黎笋集团,以及今后的继任者,不得不作出认真的审视和深深的反思。
(23)
时日,它冲淡了往昔红河血色的浓殷,抹平了绿色丛林红土地上弹痕的創伤,如今,昔日曾经的战事早已远去,红河依然在奔流,还是那朝阳的粉红,还是那晚霞的血色,当下的中越边境,边城双贸做得火红,男男女女歌舞昇平,游人也来往如织,一派和平兴旺的景象。
明天朝阳再度升起的时候,我们将依然坐着这辆半旧的旅游专车,沿着那红河运河,前往越南的一个海天一色,有着仙山琼阁之誉的下龙湾一游,我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但愿,但愿红河战火不要再起,但愿两国人民世世交好,永享太平。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刘锋,湖北省长江文化研究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社会科学协会、自然科学协会会员,已出版《北纬绿斑——长江流域的七彩名区》等专著20多部,上海交通大学和中国戏剧学院研究员与客座教授,在《人民日报》《中华散文》等30多家报刊发表历史文化散文250多万字,撰写和编导的多部故事片和专题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并主编出版了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重点图书出版工程《中华长江文化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