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该长篇小说作者历经数年创作，前后修改31稿(第29、30、31稿在本网连载之内完成）。近日，根据该作品改编的同名电影已开机拍摄。作品充分展示了特殊历史阶段人与人之间朴实的情义，讴歌了那个特殊年代知识青年的理想、人生、事业、爱情等。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突出。本网特予以连载，以飨读者。
二十一、眼泪汪汪 门外站着黄玉洁
内心难安 情感迷失田光旭
1
门外站着的青年女子是黄玉洁。
田光旭顿时怔住了，竟然没有想起来把客人迎进房间。
顿时，许多往事涌上田光旭心头。那时，田光旭在山城声名鹊起，他的故事经常见报，电视台做节目也喜欢请他出镜，他成了既有名声又有实力的企业家了。
这天，关应海来到他的办公室，扯了不少闲篇，不入正题。平时他不是这样，他是他的领导，有什么事情直接讲。光旭忍不住问，关总，没有什么事情吧？原来，是他儿子关江陵从少年开始就单恋黄副市长家的千金。关应海要请田光旭作媒。田光旭心情复杂，不肯答应这事。但是关应海说，我知道，这么多年，黄玉洁对你最好，她这事只能你去说。这话说得田光旭心里“哐咚”一下，直接点中他的要穴。没办法，田光旭只好应承下来。后来他不得已对黄玉洁提出了这件事。黄玉洁笑道，从小到大，我跟关江陵太熟悉了，一点儿不来电。要是来电，早就跟他好了，还用你说？我告诉你吧，他可没少给我写信，我从来没回过，甚至都懒得拆开。
黄玉洁还说，哥，我心里一直有人，我不会考虑他的。
玉洁的话，含沙射影的，弄的田光旭心惊胆颤。他有一种一触即溃的感觉，准备转移话题。这时，他听到外面有响动，忙去开门察看，外面没有人，可他分明听到响动，连忙到走廊上去看，看到楼下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背影。
田光旭的血顿时往头上涌。玉洁问怎么回事，他摇摇头，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方案要写，你早点回家，你爸妈会惦记你哩。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关于我谈男朋友什么的，你别管我，也许，我这辈子就不打算嫁人了。
怎么净胡说呀，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我就不嫁人，又碍着谁了？有哥哥陪我，一生足矣。
快别瞎说了，早点回去吧，我真的还有事，正急着哩。
好吧，今天饶你了。改天再陪你细说。
黄玉洁走了，把少女沁人心脾的馨香留在田光旭的鼻孔里，把一种难以言传的感情留在他的心里。
第二天，田光旭出门办事回来，关应海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并且随手就把门关上了。田光旭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能不面对他。关应海说，光旭，我前几天给你提的事，你对黄玉洁说起过么？田光旭说，说了，但是黄玉洁不愿意跟江陵谈朋友，你这事我真的帮不上忙。
那可怎么办？我儿子多次逼我，还有他妈天天逼我，我简直在家里没办法呆下去了。
可是，恋爱婚姻，是两厢情愿的事，如果黄玉洁不乐意，他就再找别的姑娘哦，以他的条件，可以说漂亮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什么吊死？别说这么难听的话好不好？不过我还真佩服我儿子这种劲头，爱情就是这样的，没有一点偏执那还叫爱情？唉！我儿子的事，你说怎么办？
可是我没办法，帮不上忙。
不，这件事的难度，只在你身上。
怎么这样说呢？
只要你下决心，这件事就能成。
我给她说过，她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你没有认真地说，没有绝对地说……
难道，你昨天晚上在我门外听壁脚了？
关应海愣了一下，你看到我了？
连这样下作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堂堂的总经理！你不觉得会让我鄙视你？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光旭，这些年，我太了解你的情况了。我说一个请求，你看是否合理。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黄玉洁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隐约地感到，黄玉洁的心在你身上。你觉得这合适么？你觉得这么继续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请求，你可以调回夷陵，夫妻团聚，我来帮你办这件事，而且，越快越好。你离开了山城，我儿子这事才会有希望；而且只要你离开山城了，如果不成，我也再不会怨你。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本来怨我，妈的，田光旭在心里骂道。本来我一直就想调回去，现在企业已进入良性发展轨道，也的确可以考虑调动了，但是你这么说，我要做相反的考虑，我偏不走，你又岂奈我何！
关应海居然“卟嗵”一声，双膝触地，给田光旭跪下了。
这一幕，太恐怖了。他大有田光旭不答应就不起来的劲头。田光旭真想把门打开，把全公司的人都喊进来，看一看他们的总经理此刻的丑态。唉，但是，面对这样的人，你又能怎么样？田光旭愣了片刻，背对着他，你出去吧。关应海问，你答应我了？田光旭说，好吧，你马上帮我办调动手续，三天内办好。
关应海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面无表情地说，行。
2
门外，黄玉洁已是泪眼汪汪。
她是带着巨大的冲动来找他的。这份冲动是因为爱，也是因为恨。她上中学时，就爱上了眼前这位大男人。现在她长成一位高挑美貌的大姑娘，金陵交通大学的研究生。在田光旭突然像气泡一样从她眼前消失的时候起，就恨死他；天下的男人还有可信的吗？她的天下就是田光旭，田光旭的突然消失，就是全天下的男人在跟她作对。
她不知道他的电话，也不想找人打听。她曾经写过三百封信，都只是开一个头就打住了，撕碎了信笺。不为别的只为恨。他那样不留一丝情面地“抛弃”了她，还值得她给他写信？他配吗？
她太恨他了，她的三年时光就在恨中度过了。她是一个坚强的女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在她看来，为田光旭这样的人流泪？不值得。
从山城交通大学本科毕业后，她考入金陵交通大学，主攻船闸设计制造方向的研究生。她的这个选择，既是潜意识的，与田光旭有着某种关联，同时也是一种因缘凑巧——她的分数刚好可以选择这个专业方向。前不久，因田光旭的同事好友陈振江到她的学校发出科研合作邀请，又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神秘火星。
导师们将从金陵飞夷陵，而她因母亲生病回山城看望，然后迫不及待地赶到夷陵，提前去找田光旭，她决心走出这一步，哪怕他不见她，赶她走，她也要去见他一面，然后才真正的可以死心。于是她站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外。
她泪过了，看见田光旭似乎不肯搭理，便狠狠地一跺脚，扭头就走。
田光旭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一把抓住她，把她拉进房间来。同时，砰地把门关上，果断地把她拥入怀中！
田光旭向黄玉洁解释了他为什么调离山城，以及调动手续办得那么快的缘由。原来是因为关江陵，还有关应海的卟嗵一跪。这可是电影里都没有的“雷人”情节呵。哥，我错怪了你，我以为这世上就没有可信的男人，那知哥竟有如此的苦衷呵。
田光旭问，关江陵后来怎么追求你？
他的确千方百计向我献殷勤，我却懒得理，我不爱的男人，凭什么要对他好？可是哥，你当时怎么就忍心弃妹于不顾，突然消失呢？
我当然不忍心呀，可我不走又有什么出路？关键我觉得妹这么喜欢我是不合适的，将来哪会有前途？我是一个有妻室的男人，不能对妹的一生负责任……
哥，你快别这么说，我是成年女子，懂得自己的感情，我哪里会强求哥对我负责？但是哥，我没有能力再去爱别的男人了，即使嫁给别的男人，也难以真心对人家。所以，我就是想陪伴你，什么也不求。
可是……
什么可是呀，你别想多了，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经常想，婚姻不婚姻，并非最重要，人关键是能活着，能够爱与被爱，这就足够幸福了。所以，哥，我想毕业后，来峡江工作，当一名船闸职工，默默地陪着你，而绝不给你添乱……
次日，金陵交通大学吴教授和学生们，都抵达夷陵，下榻西坝水电宾馆。黄玉洁白天到哥哥黄龙津家里走动，给侄女黄倩芸带了礼物，中午留在哥嫂家吃饭。在帮嫂嫂做饭的时候，她问嫂嫂是不是认识田光旭，陈雅曼愣了一下，不知小姑妹什么意思，以为她听到了什么传言，便镇定地说认识好多年了。黄玉洁说，我也认识，他在山城工作时经常到我们家去玩，他人怎么样？原来是这样，陈雅曼松了一口气，便随意答道，我感觉他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可算是人中龙凤。黄玉洁赞同地说，我看的确如此。
下午，黄玉洁便到宾馆跟导师们会合一处。田光旭、陈振江在西坝水电宾馆举行欢迎宴会。餐席上，峡江肥鱼、长江口味虾、清江跳跳蛙等夷陵特色菜品陆续捧上，令人馋涎欲滴。田光旭出面致祝酒辞。他说，我们合作进行的是两项世界性的船闸技术难题，若能如期攻克，意义不言自明，合作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吴教授和各位到来，并预祝我们成功。
在下位敬酒时，陈振江关切地问吴可凡，你跟沙语澜的事进展如何？吴可凡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和夫人牵线，沙语澜已正式表态，跟我恋爱了。陈振江笑道，岂不是正热火朝天？吴可凡也笑说，那是自然。陈振江举杯：那我先祝福了，你们的喜酒我要去金陵喝。
次日，吴可凡带学生在西坝船闸进行数据采集和调研，征求西坝船闸技术人员对课题的意见。一周时间，陈振江全程陪同着他们。因峡江工程永久船闸还在调研设计之中，所以“反弧门空化和声振”课题急便排在优先位置上，人字门顶升技术的研究也同步展开。吴教授和研究生们经过一年多时间研究，做了二十余多次水工实验，并与陈振江等船闸技术人员一起反复研讨，终于取得重大进展。要改善“空化和声振”，大致找到三条技术途径。
一、在输水廊道的门楣部位打若干个眼子通气。这些气眼一直朝坝顶通上去。根据情况，小眼也可扩成大眼。其原理，就是往下面输送空气，减低负压。
二、扩大输水廊道靠反弧门比较近距离的截面，即让廊道扩大，且不那么规则。其原理也是减低负压。
三、在操作程序上加以改进，把反弧门的开启速度适当加快。
这些技术成果，陈振江都以中国船闸技术协会、大江局、峡江通航指挥部、峡江枢纽局、西坝船闸等名义，多层次组织技术论证。交通部梁望成院士和大江局卢于胜总工等专家都先后曾数次参加研讨论证。
《中国科学院学报》发表了由金陵交通大学吴教授与陈振江联合署名的技术论文，并在美国、英国、德国等几家报刊上翻译转载。更重要的是这项技术成果将直接运用于峡江船闸的设计，以改善其输水廊道的“空化和声振”。陈振江一直经手操办课题成果的研究和应用，对其中的酸甜苦辣，有着深切的体验。一年后，大江局召开全线科技工作大会，“西坝船闸反弧门空化和声振研究”荣获首届“科技进步”一等奖，陈振江代表课题组成员走上领奖台。
陈振江不仅主持重大技术项目研究，根据峡江通航指挥部统一安排，率领他的技术团队参与峡江船闸建设现场技术服务和施工管理。西坝船闸经过十五年的运营，在船闸管理和检修方面，积累了丰富的案例和经验，达到世界领先水平，而更重要的是，以陈振江为代表的一批技术专家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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