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长篇小说《雪云顶上》描写的是大江局工作队前往雪云顶村开展扶贫攻坚的故事，为打造精品，该小说前后修改了28稿。面对重重困难，作者塑造了扶贫工作队员把脱贫攻坚作为第一民生事业来做的整体群像。作品生活气息浓郁，口语、歇后语精彩纷呈；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人物个性突出，形象栩栩如生。这虽是一部小说，也可以当作精准扶贫的蓝本来读。本网特予以连载，以飨读者。
六
竞争答题 星夜钻研自加压
统一思路 有的放矢抓产业
1
月色缭绕着天际，四处一片寂静。
在明月照孤灯的夜晚，工作队深入讨论帮扶工作。
这是贫困户“一户一策”发展产业规划，大家看看吧。谭海青把贫困户产业发展规划放到桌子中间，打破地上掉一口针都听得见的寂静，他说，根据贫困户脱贫规划摸底情况，无房的贫困户43户，因学致贫（学生上大学）4户，因病因残致贫的22户，因无劳动力致贫的15户。
向群说，那总数超过贫困户总户数了，怎么往“五个一批”的篮子里装，有的贫困户不是要装两个篮子啊？
谭海青解释道，有的贫困户无房，又有学生上学，甚至家里还有病人，还缺劳动力，是多重致贫原因的叠加。所以“五个一批”是交叉的而不是单一的，譬如金田明家，因病致贫，享受政府兜底一批，房子要垮又享受易地搬迁政策。
大家一起比对，一刻的工夫，就把所有贫困户对应“五个一批”分类完毕。
三个人一起学习，一起整理档案资料。谭海青说，生产发展脱贫一批对贫困户来说，太重要了。我们不能让贫困户盲目发展。明明我们这里平均海拔1700多米，你们看，2组的几户就是跟风，看到邻村发展了红心猕猴桃，就要栽红心猕猴桃，这个品牌适合低山，一至三组有的地方海拔低一些，发展猕猴桃是可行的，并不是全村都适合发展这个，而且红心猕猴桃抗病不强，溃疡病严重而且没法治还传染，四五年后树就死了。所以，发展什么项目，我们一定要把好关，科学发展，精准脱贫，不能搞“瞎子点灯白费油”的事。
谭海青做出他著名的招牌动作，左手握右手，微笑着说：扶贫，首先是扶思想，人无精神不立，国无精神不强。就我们村来说，还加一批，思想扶持脱贫一批，就是要把那些 ‘人穷志短’的贫困户的志气扶起来，人没志气，再怎么扶，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
是的，是的。大家都赞同这个观念。
谭海青接着说，7组弯弯里那3个贫困户思想比较消极，让他们搬出来，不搬，修房子交钥匙都不搬。宁愿窝在山沟沟里，也不外出务工，我们得找机会带他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又懒，又笨。
谭海青辛酸地说：你们两个的话刺多，还是别这么说贫困户，他们生在这样的山旮旯里，自信不起来，所以我们不仅要改变村里的基础设施，还要改变村民的思想。
贫困户一户一策的规划，一定要是我们入户调研来的，决不能是耳朵听来的。再就是，我们帮扶贫困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居高临下，要换位思考，我们若出生在这地方也会跟他们一样呢。末了，谭海青说，你们几个都辛苦了，哪天我请你们到镇上搓一顿。
算了吧，我们是来驻村的，又不是来享福的，何况还天天享受这里的天然氧吧呢，与贫困户比，我们吃这一点苦算得了什么。向群抢着说。
听到谭书记说请客，志明脸上掠过兴奋之情，瞬间又被向群的话轻轻松松给淹没了。
一周很快过去，得测试一下学习成效。
我们来提问答题，答错题目的洗碗。谭海青提议。
大家一致同意。首先由谭海青出题。
谭海青开始提问：脱贫“五个一批”是何内涵？
发展生产脱贫一批、易地搬迁脱贫一批、生态补偿脱贫一批、发展教育脱贫一批、社会保障兜底一批。向群抢先答题，边自我鼓掌边骄傲地说，洗碗就全靠你们两位啦。
三人围坐在一起，把各种精准扶贫的政策当作抢答题，一面抢答一面解释，有些实在抢答不上来，都由谭海青最后作答。
谭海青又提问“八七”攻坚这个题目，由向群妙答：自1994年至2000年，集中力量，解决全国农村8000万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
你太厉害啦。我还记不得“八七”攻坚内容呢。志明给向群点赞。
向群笑道，我国开始“八七”攻坚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谭海青最后总结，据统计，目前贫困户致贫原因占比由高到低排序依次为，因病致贫、因缺资金致贫、因缺技术致贫、因缺劳力致贫、因学致贫、因残疾致贫。
雪云顶村贫困户存在多个致贫因素。比方象何发财，李明树这些贫困户，缺知识、缺资金、缺技术等致贫的占比为76%，比全国的66.7%要高9.3%。而这部分人必须以激发内生动力为支撑。
志明和向群政策掌握得熟练，谭海青感到十分开心：那还是我洗碗哦。
有人洗碗了，快休息吧。向群说着就倒头呼呼睡着了……
2
太阳升起来，田野里泥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白菜和萝卜也专心一致地欢蹦乱舞，麂子、兔子和野山羊开始奔跑跳跃，几只歇在枝丫上的红腹锦鸡欣喜地梳理着发亮的羽毛，听到有走动的声音，便“呼呼”地从天空飞过，似一阵旋风划过林子上空。
乡村诗人志明看到红腹锦鸡，决定来个特写。他好几次看到这样一群一群的锦鸡，也有过拍照的想法，但都没有成功。他每次拿出手机之前，它们就飞到林子深处，无影无踪，真是太精了。
红腹锦鸡的美丽和神秘支撑着他的信心和毅力，直到今天，他终于成功了。
他边欣赏图片边慨叹，老天爷，太漂亮啦。看吧，它们在梳理毛发呢。它是在为自己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身份妆扮呢？还是想做哪只锦鸡的新娘？
乡村诗人会作诗又懂野生动物保护，不错呀。向群耸耸肩，又开始鼓掌。
尊重鸟类，保护野生动物，也是精准扶贫的重要内容。谭海青接下他们的话题，并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前村里曾多次发生猎杀鸟类和野生动物事件，这类违法行为真是野蛮，愚昧和令人反感，保护野生动物，我们应立即行动。
大家表示赞同。
工作队在走访或开屋场会时，不厌其烦地宣讲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还挨家挨户发放宣传单。通过反复宣讲，爱打鸟儿爱捕猎的村民开始反省自己，做起文明人来。
谭海青想起村里爱打鸟儿的吴老抛，他是村里打鸟的典型。谭海青心里掠过一个想法，让吴老抛做保护鸟类的带头人，由反面典型变成正面教材。让爱打鸟的吴老抛来当山长助理，怎么样？
这一提议也得到村支两委和驻村工作队的赞同。
谭海青到吴老抛家时，他正坐在阶沿的石板上打瞌睡。谭海青拍拍他的肩膀。
吴老抛的美梦被惊醒。
嗨，你也是不错的，做个保护鸟类和野生动物的带头人，没得话说。谭海青对半眯着眼睛的吴老抛说。
吴老抛立刻站起来问，谭书记你说什么？
谭海青给他讲了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让他放下橡皮叉子，若是有人猎捕野生动物，要带头制止。你遇到有打鸟的就联系村书记，怎么样？
谭海青盯着吴老抛的两只眼睛，意思是说，首先，你自己肯定不能打鸟。
吴老抛犹豫，局促不安。
因为他有一个不安的想法，从前，村民笑话他贫穷，蔑视他懒惰，自己如何能理直气壮呢？所以他问道：我能行吗？
还用说，肯定行。
再不允许打鸟？
是的。
啊哟，谭书记这么信任我，我也不是吹，肯定能配合村书记把这个事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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