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江奔流连载 ·31、锄禾不坠青云志 脱贫当书野果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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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过程一定有困难跟随,成功的喜悦也需要与人分享。

王莽与迈兮、周十斤聚餐庆贺出书快乐。王莽望着周十斤和苏迈兮说,这本书离不开你们两个的付出。三个人斟了酒,周十斤和苏迈兮说了些祝贺的话。

王莽翻开书,指着其中一个段落对迈兮说,你看,好比这段话,“家里的小黄狗汪汪朝着东面狂吠个不停,捕红腹锦鸡的三个人,趁狗叫之际,各自飞快地朝不同的方向飞跑,其中抱着小红腹锦鸡的人被树桩绊倒了,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又跑,虽然他们三个都逃跑了,看起来有些惊恐,红腹锦鸡却没有带走。”而我日志里只有两句话:“住手,不准捕猎野生动物,我喊了一声,小黄狗狂吠,吓跑了他们三个,还好,红腹锦鸡没有偷走。”

王莽指着这一段落对周十斤说,你看迈兮一改,多有现场感。迈兮眨了眨眼,捂着嘴扭过头,轻轻地打了个喷嚏道,你没喝醉酒吧?

“哪这容易醉?”

周十斤也翻开《野果寨札记》,看一看书里记录的植物,每一种他都似曾相识,而每一种都叫不上名字,而王莽观察细致,对每种植物在野果寨开花、结果的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生活习性也写得一目了然。那些动植物仿佛唾手可得,他觉得这本书给野果寨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力。

野果寨民俗的种种细节更是一种文化,触动了他某些尘封的记忆。

野果寨村,美的像一幅幅水墨画。因为谭海东曾提议,野果寨不能过度商业化,不能让村庄失去原生态。乡村文明需要农业文明。

所以,王莽在《野果寨札记》中,最后一篇日志为“感悟农业文明”,日志抄录了一个农业专家部分内容:

乡村旅游、休闲、度假、康养,需要怎样的条件,才能成为真正的乡村发展动力! “休闲康养”的概念,这些依然需要深入探讨。

由于二十多年不再施有机肥,由于劳动力缺乏,使用除草剂,土壤已经板结,需要更多化肥才会达到产量。由于病虫害猖獗,需要更多农药,如此循环往复,恶性循环。

那么,谁来保护耕地?谁对耕地负责?耕地的主人是谁?这些问题不解决,农业无希望。

这是农民讲的故事,过去焚烧田埂地边的杂草,可以防虫,草木灰还田,增加土壤营养。现在不让烧了,农民就只能用除草剂。除草剂用多了,土壤板结了,虫害多了,就多用农药,土壤进一步板结,如此恶性循环。

解决一个问题,制造出了更多问题。或许是目前三农问题成堆的重要原因。

未来谁种地的问题成了许多人担心的问题。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智慧农业上,很多互联网企业也都在尝试。我们智慧农业需要达到什么地步呢?比如,深山峡谷的果园里,可以看不到果农,果树需要的水分、肥料等,都可以借助AI等技术配合机械自动实现。虽然这些技术还没有应用到农业上,但至少预示了农业的方向。

尽管很多技术还在研发和实验阶段,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成为现实。因为,替代劳动力的最有效途径一定是智慧农业。农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国家会优先投入智慧农业,解决农业劳动力不足问题。以AI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正在给我们展现一个更清晰的农业未来!未来的农业一定会成为有吸引力的产业,未来的农民一定会成为被人羡慕的职业。

王莽把这篇日志念了一遍,周十斤合上书,说,我非常相信你写的这些内容,但有些问题我始终没有弄明白。自古及今,要知道,我们农民就是最底层的,你说,未来农民会成为人们羡慕的职业?你想得倒美,哼,就这几句,不瞒你说,我认为你有巴结政府的嫌疑。

王莽看了看周十斤,给他碗里添了一勺饭:“老弟,我说的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怎么又扯到巴结政府了嘛。”

周十斤道:“我只是说我的认为。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问你,你确定每一句你都读过吗?”苏迈兮笑着问道。

“当然。”

王莽说,我给周十斤念下最后一段,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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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道,农民,也是一份职业,选好方向,深耕其中。现代农业需要有知识的年轻人。而且职业农民是一个专业化很高的职业。一要讲职业技能,懂科学,讲技能,善管理。二要讲职业道德,种出良心食品,三要带动大多数村民一起赚钱,懂得如何营销做品牌。

周十斤醉眼朦胧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的观点会一直保留,再说,你这本书写得这么全面,这么生动,我恨不得一篇篇背下来。太完美的东西也有缺点,我得找出些缺点来,才更完美。

苏迈兮打断了他们的话,换了个话题,说好多村民都说希望有一本书呢,还是满足他们的愿望吧,里面有许多东西值得村民学习。比如,村规民约,美丽乡村建设,乡村振兴,还有如何防火防盗及森林防火扑火知识,防电信诈骗等内容,这些村民学习一下很必要。

王莽毫不犹豫地说,这个可以有。周十斤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难为情,于是说,我始终保留我自己的观念,但这并不影响我对王莽哥的崇拜。

三个人谈论日志的热情正高,有十多位村民来找王莽,要求王莽赠一本书,或买也行。

如今,在野果寨,仅仅“两不愁三保障”已不能满足村民对生活的需求,因为他们还需要有精神层面的富有。

从前,他们只有用物质来充实自己的生活,来显示自己的成功。现在他们开始攀比和追求提升精神文化生活了。所以,好多村民都要求王莽赠送自己一本书,这样拿回去摆放在书架上或客厅的醒目位置,家里来了客人,必定拿过书来介绍一番,好似自己一字一句读过似的。

江小雪她爸江锦山也来凑热闹了。他说,写村里的书,那当然是要读的,必须要有一本。他风趣地说,家里也不能没有几本书来装门面。

王莽送了一本给他。

“谢天谢地”他道了谢。

他又说,还要买十几本,颐和民宿的每个房间放一本,要让客人更多了解野果寨。王莽道,这个您不用操心,谭书记早就安排好了,全村所有民宿都按房间数准备了的。

老人笑道,谭书记考虑得太周全啦。于是,他戴着老花镜,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江锦山老人嘴里嘟哝道:现在不一样了,无知无识真不好,莫看我己七十多,我也要看书学习,要考驾照。接着他炫耀了新房,又炫耀家里的摩托车、新家具和各种电器。还说,这个热天要装空调,不装空调怎么过日子呢。

 

大家一阵欢笑。

老人扶了扶眼镜,说,今天高兴,我要来一快板。大家掌声雷动。老人清一下嗓子,开始了:

党中央,国务院,

精准扶贫合民愿。

大江局,来部署,

小康路上铺坦途。

谭海东,杨千帆,

脱贫攻坚凯歌还。

咱王莽,又写书。

有植物、有动物,

有人物、有房屋,

把野果寨的变化来记录。

看过去,

出行难,吃水难,

用电难,网络难。

既愁吃喝又愁穿,

工作队员不怠慢。

看如今,

安置小区新房搬,

管水清、用电稳,

网络畅、道路宽。

又靠水来又靠山,

江畔民宿旅游欢,

村里产业大发展。

野果寨,

人均收入翻几番,

美丽乡村红叶灿。

 

在场的人一片欢呼,说,江老伯太厉害啦,为我们农民长脸啦。谭海东和杨千帆直唏嘘。谭海东握着老江的手说,你是野果寨诗人,名不虚传。老江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过去大队搞生产,就经常演快板。

杨千帆鼓着掌说,江老伯虽然识字不多,但他算得上一个新型农民,是一个纯朴有智慧的长者,任何时候,都能坦然面对生活,毫无怨言。就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从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过,哪怕衣服再旧,补丁再多,他也洗得干干净净,他真是个诗意的农民。   

迈兮拍着江伯伯的肩膀说,太厉害了,您真的是诗人农民。您先把书拿回家,若有不认识的字,有时间我来教您。

江老伯感到无比兴奋,有些飘飘然,放声大笑起来。他一大笑就露出了大板牙,他张大了嘴巴,可开心啦。

停了一下,迈兮又愉快地对屋子里的人说,各位只要愿意,哪天集中在一起,我给大家朗诵,怎么样?在场的人都笑着说,这多好哇,迈兮这女娃人好热心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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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兮知道,王莽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他甚至羞于展露自己的学识和才能。就算别人说他的书多么有价值,他也只会谦逊地一笑。迈兮分析,这可能与他忧伤的童年有关,他从不屑做披上美德外衣之人,别人成功别人比他过得好,他替别人高兴,自己也暗自努力。他如果给别人添了麻烦,就会想尽办法偿还,不然就会自责。而帮助别人或为别人的利益牺牲自己,他又从不觉得是吃亏。

话说回来,王莽不是因为不够刚强,也不是他缺乏性格或太温和,他是有原则的温和。平时,他只是尽量地尊重别人,过分地怕伤害别人而已。这是迈兮最肯定他的地方。通常的情况下,他羞怯的忠厚和委曲求全,是希望大家满意和幸福,他就开心!所以迈兮提出在村委会给村民解读一下王莽的书,村民需要书的就可能赠送一本。

迈兮真是一个长相十分好看,又充满活力的新时代女性,她在同村民交往的时候,说话总带着爽朗笑声,她轻轻一笑就会露出雪白的牙齿。仿佛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给村民们无比的快乐。在王莽心里,她一直是他喜欢类型,看着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他都感到愉快,就算她有这样那样的一些缺点,他也会原谅她或忽略不计。

这天,迈兮专门在村委会会议室给村民们朗诵《野果寨札记》,当然她只选择村民需要的和感兴趣的内容带领村民学习。令人惊异的是,居然来了差不多五六十人,都是那些六七十岁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老人,他们都想知道生活了几辈子的野果寨写到书上是什么样子。

“看,您站在吊脚楼的大门边,多精神呀。”

“您抱着古树的照片也有。”迈兮指着照片耐心地讲解给老人们听。

“这一篇是专门写您喊纤夫号子的,您喊的号子都写上来了。”周十斤的爷爷翻开书看到了自己正在喊号子的照片,老人说,可惜,当时把胡子刮干净点就好了,头发也白了。

村民们最感兴趣的是,自己和那棵几百年古树的合影在不在书上,自己家的吊脚楼在不在书上,自己熟悉的动物植物在不在书上……能上书,可是一件高兴的事呀。

迈兮对那些浑身是土、穿着不太讲究的老人们永远是笑呵呵的,老人们的缺点,她从不在意,只侧面提醒,老人们的优点,她就夸大其词,大加赞赏,认为好得不得了。

她差不多把在场的老人们都赞扬了一番。那场面,真是空前和谐。有的老人一生糊里糊涂,甚至横不讲理,在这个公众场合,得到褒扬,心情也好了,看不惯的也看得惯了,有意见的也释然了。

苏迈兮悄悄对王莽说,奉承和褒奖这些老人,让他们开心才是最好的,他们一开心,村规民约就照章执行了,邻里和睦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莽夸赞说,原来你的亲和力是有秘诀的。

迈兮也笑道,非主流的。

王莽又补充道,你像是在为《野果寨札记》做宣传呢。迈兮回答道,哪里呢,本来就值得一读,你没看见都是村民自愿而来的吗?

不用说,迈兮成了野果寨 老人们心中美丽善良的公主,没有人不喜欢。

而在那些年轻的女人们眼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认为苏迈兮爱表现,爱炫耀,好似抢了她们的风头似的,七嘴八舌说个不休。原因当然有羡慕嫉妒的成分。因为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她们把身边所有女人都看作自己的竞争对手和敌人,可以说是人类最普遍的、最根深蒂固的一种情感。所以,村里的女人们看到迈兮有学识又时尚,还这样讨人喜欢,就不高兴了,要是将来不嫁到野果寨来,这种嫉妒可能就不存在,因为她们嫉妒的范围,只适合身边的人。苏迈兮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对谁都一样热情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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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黄强笔名常杭 ,著名长江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委员,长江作家协会主席,博士,研究员。曾任武汉水运工业学校校长、交通部长江航务管理局局长、党委书记等职。长期致力于长江文化建设,著有《大江放歌》、《大江神韵》、《大江印象》、《大江经纬》、《诗情画意说长江》、《诗赋长江万古流》等诗文集,以常杭、黄山、天方、江月等笔名公开发表诗词作品4000篇,曾获湖北音乐最高奖金编钟奖、湖北省行业歌曲创作一等奖等。近作《长江组诗》、《长江组歌》、《长江十赋》、《长江,我的母亲河》、《诗情画意说长江》、长篇小说《雪云顶上》、《又见红叶》(与羊角岩合作)等影响较大;主编出版《中华长江文化大系》、《中华文化系大江(丛书)》、《长江诗词三百首》、《长江航运七十年》、《放眼澳门诗词选》、《当代长江航运发展史(丛书)》、《长江航运文化》、《长江儿女》、《跨世纪的长江航运》等长江文化专著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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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申万萍,湖北建始县人,笔名常青藤,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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