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镇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迈兮买了奶粉急急忙忙往家赶。进门父亲就问了母亲的情况,迈兮说,病情已稳定。
孩子几天没看到迈兮了,一下子扑到她怀里,高兴极了。迈兮一抬头,见前男友雷友桐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
她吃了一惊,这人怎么在这儿?
雷友桐看到迈兮抱着孩子,他说,怕苏伯伯一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每天过来帮帮忙。父亲也说,这几天多亏了友桐,不然真拿这孩子没办法。
“宝宝快过来喝汤”雷友桐一叫,孩子就跑过去了,看似跟雷友桐很熟悉的样子。雷友桐给孩子喂汤喝,一边说孩子如何如何地喜欢他,如何爱跟他一起玩。
苏迈兮知道这几天雷友桐天天到家里来,非常反感。他问爸爸,您带不了孩子可以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找外人来家里?爸爸略为生气地说,你只管把孩子领养到家里来,然后一天忙公司,忙产业,你又管了多少?最近这段时间你妈身体也不大好,小雷他经常来陪孩子,难道这有什么错吗?说完这话,父亲说,你在家等一会儿,我把值班室的钥匙送过去了再回来。
迈兮气不过,没对父亲再说什么。然后她回过头,严厉地说,请你离开我家,往后也不要因为我不在家,来亲近孩子或与我父母有什么往来。
雷友桐见迈兮发火了,他还是拉着孩子对迈兮说,希望与迈兮一起抚养这个孩子,让孩子得到幸福,又要迈兮今别去医院照顾母亲,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孩子?
她怒火中烧,不再答雷友桐的话。
雷友桐又对迈兮说,……你知道吗……我真后悔,一切都是我的错。
正说这话的时候,雷友桐现任女友小野找上门来,恰巧听见雷友桐在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真后悔”这些话。
这还了得?小野开始哭哭啼啼,然后又摆开架式,对迈兮骂骂咧咧,好似迈兮要抢回雷友桐,好似雷友桐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似的。
迈兮道,你们不要在我家吵吵嚷嚷,请你们出去。
那小野岂能罢休?又哭又闹又打滚。口中骂道,你个“苏迈P”,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迈兮气愤地说,请出去,再不出去我打110报警。
“不要在这胡闹。”雷友桐气不过,上前推搡了小野一把。那小野有恃无恐闹而不休。她哭喊道,你个雷友桐,还打我?
我要举报你虚假串标,恶意竞标。
想起这一年多来,那横蛮的小野时时拿这事来要挟,把个雷友桐捏得死死的。搞得他耳根不曾清静,心烦意乱。
此时,雷友桐气不打一处来。
“啪” 雷友桐上前甩了小野一巴掌,吼道,你举报,你快去举报。
迈兮又气又急,大声说,请你们离开我的家,不然我要报警了。
要说这小野真不是好惹的,不然怎么会把雷友桐整得垂头丧气,灰头土脸?
她把所有的愤恨都转向苏迈兮,发疯一样扯起嗓子嚷嚷后,出其不意地拿着刚烧开的电热水壶泼向迈兮,迈兮只顾护着孩子,滚烫开水直接泼到她的脸上和脖子上。
可怜苏迈兮脸上脖子上全被烫伤,小野知道惹了大祸夺门而去。
苏迈兮有生以来受这样的辱骂和歁凌,不知所措,只觉脸上生痛生痛。
雷友桐吓得不轻,忙上前看迈兮的伤势。迈兮推开他,用冷水浸了脸和脖子,忍着巨痛抱着孩子叫了车直奔医院而去。雷友桐驾车跟随到医院。
王莽看到苏迈兮抱着哭兮兮的孩子来到医院,她满脸烫伤,有亮晶的水泡,脱了皮的地方红红的流着细细的血水,心里一惊,大声惊叫道:“怎么了,迈兮?”。后面雷友桐也跟来了,迈兮咬牙切齿地说,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王莽没来得及问烫伤原因,金樱子就忙着给迈兮处理烫伤处,孩子惊魂未定,一直哇哇大哭。
听迈兮对雷友桐说话的语气,定是受了他的委屈。
王莽二话不说,上前对雷友桐一阵拳脚相加。那雷友桐只是避让也不还手。医生护士都来解交,医院保安也来了。迈兮脸上生痛生痛,她听见外面一阵稀里哗啦,听见雷友桐连声说,兄弟,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却未听见王莽说个半句话。这时医院保安也来了,几名医护人员在劝架。
雷友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窘迫之极。他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抱拳对保安和医护人员道,兄弟之间小误会,不用劳烦各位。见被打者好似没什么意见,又无什么大碍,大家劝解,兄弟之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雷友桐转过身对王莽说,以后,你……请把问题搞清楚了再打人……打人还不容易?”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医院。
脸上受伤心留痕,花容月貌不似前。苏迈兮每每想起小野的疯狂行为就有些恐怖。她担心地对王莽说,真不能预料小野会不会对自己和孩子做出什么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来,对这种无知无识、又不顾后果的人来说,除了回避,别无他法。
王莽打断她的话抱歉地说,我陪你回家就没这场事了,你放心,以后,没什么人敢再伤害你,我会随时保护你的。
迈兮难为情地笑了笑。
迈兮暗想,王莽有担当,又仁义,又有社会责任,又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呀!
“可是,你知道吗,我有时心里也挺矛盾的?”迈兮嘀咕道。
“矛盾什么”
“……我不知道……”
她过了一会儿又道,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说那小野,她试图用各种方式拴住男友,却不知道自强独立保障自己。
王莽道,女子当如迈兮,自强又自立。
苏迈兮忍住脸上的痛笑了起来。
金樱子听了迈兮受烫伤的经过,心里十分不平。
因为她对迈兮姐姐很佩服,佩服她是一个有涵养,知性又有独立能力的女性。同时,对王莽哥哥很感恩,平时有什么事,她都把王莽哥当做靠山,王莽和迈兮也把她当作亲妹妹呵护着。
金樱子始终觉得这样不好的事不应该发生在迈兮和王莽哥哥身上。每次给迈兮上药,她都十分地小心,又嘱咐她不吃红糖,不吃发物,这么漂亮的姐姐留了疤痕就不得了啦。
要说这迈兮吧,虽有王莽整日陪伴,细心周到地送饭递水,熬汤煎药,但也时时心烦意乱。
医院里那些医生小姐和护士小姐们,却是羡慕得不得了,都言迈兮命好,遇上这么帅气又多金又会照顾人的男朋友,又打趣金樱子有这么好的表哥哥,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金樱子就笑着说,月老是安排迈兮姐姐嫁给王莽哥哥的,我不能与迈兮姐姐争呀。金樱子还炫耀地说,王莽哥哥不光帅气多金开公司,还出了书得了奖呢。于是,她拿出一本《野果寨札记》,十分地自豪。
大家一看,图文并茂,言语优美,并嚷嚷着一起相约到野果寨游玩。然后,又集体找帅哥王莽签名“赠书”。
拗不过医院女儿国小姐姐们的唧唧喳喳,诚恳请求。王莽回家拿了十多本书。大家又要签名,又要写赠言。
这王莽处处尊重女子,十分认真地在书上签名,赠言根据每个小姐姐不同的性格、兴趣和爱好各有不同。
“努力向阳,芳华绽放!”给刚参加工作的临床医生芳的赠言。
“锦瑟流年,兰质慧心!”给四十有二,喜欢墨香的护士文子的赠言。
“身着白衣,心有锦缎!”给一直从事公益默默帮扶贫困孩子的阿可。
“岸芷汀兰,岁月沉香。”给五十有五即将退休的大姐姐护士长英子。
小姐姐们拿到写有赠言的书,各自欢喜,嘻嘻哈哈大声夸奖着王莽的人品、才学和睿智,当然也夸奖他会经营善赚钱,还会讨女子欢喜。小姐姐们有事乘他的车,他总是替她们开门,真的是又绅士又帅气。不用说,王莽成了医院小姐姐们的偶像。只是这些小姐姐们都有个疑惑,这么绅士儒雅之人,还会一声不响地暴揍别人?这太可爱了吧。
在医院,护士小姐姐们对王莽的好感多得没法说。
十多天后,迈兮母亲康复出院,迈兮脸上伤痂脱尽,仍是肤白红润,没留半点疤痕。
一个毫无征兆的清晨,迈兮刚起床,前男友雷友桐满脸伤感一脸无奈地坐在她家客厅,母亲正在跟他聊天。见到迈兮,他连忙说,对不起迈兮,从前分手,他是有天大的难处,不管怎样,要给迈兮解释清楚。
迈兮才懒得理他那一套,请他快出去,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雷友桐自故自地说,他悔恨不已,说只因小野读书少见识少,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要嫁给他,无奈之下,才与迈兮分手。他那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自己不应批评而要褒扬。
迈兮根本没理他径直梳洗去了。雷友桐看着苏迈兮的母亲说,欺骗真是无处不在,人要是像动物植物一样没有烦恼就好。
然后,他又以一种难以名状的语气和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态讲了他最核心的“遭遇”,简直让人惊掉大牙。他说小野根本就没有怀孕,他说,这是与迈兮分手后才知道的。他说小野好比依附在他这棵树上的藤蔓,横蛮不讲理可见一斑。
讲到此处,雷友桐声泪倶下,言辞恳切,说是有心要来赔罪。前几次只要迈兮怼几句他就哑口无言,隔一会儿就走开。这一次,她懒得说话,也懒得多听,提了包转身出门去了。
迈兮的父母则听得十分仔细。她的母亲说:“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她领养的这个孩子,你能接受?”
“您问得好,我最爱孩子了,可以在房产上为她早做安排,为孩子在县城买一套房子。”
“你是说的真心话吧?培育一个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份难处我来分担。我要和迈兮一起照顾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迈兮的母亲看雷友桐的眼神温暖了起来。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黄强,笔名常杭 ,著名长江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委员,长江作家协会主席,博士,研究员。曾任武汉水运工业学校校长、交通部长江航务管理局局长、党委书记等职。长期致力于长江文化建设,著有《大江放歌》、《大江神韵》、《大江印象》、《大江经纬》、《诗情画意说长江》、《诗赋长江万古流》等诗文集,以常杭、黄山、天方、江月等笔名公开发表诗词作品4000篇,曾获湖北音乐最高奖“金编钟”奖、湖北省行业歌曲创作一等奖等。近作《长江组诗》、《长江组歌》、《长江十赋》、《长江,我的母亲河》、《诗情画意说长江》、长篇小说《雪云顶上》、《又见红叶》(与羊角岩合作)等影响较大;主编出版《中华长江文化大系》、《中华文化系大江(丛书)》、《长江诗词三百首》、《长江航运七十年》、《放眼澳门诗词选》、《当代长江航运发展史(丛书)》、《长江航运文化》、《长江儿女》、《跨世纪的长江航运》等长江文化专著多部。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申万萍,湖北建始县人,笔名常青藤,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