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长江神探》系“长江往事”系列长篇小说的第二部，作品通过长江上曾经发生的经典案例，着力塑造了陈靖雄、牛晓红等人不愧为警界精英的形象。他们凭着广博的知识，不畏强权，为民请命，侦破了一起又一起疑窦丛生的复杂刑事案件。作品环环相扣，悬念顿生，是书写平安长江的又一部力作。
八
拨开迷雾 警方审讯获线索
组织卖淫 惊现害人黑团伙
1
一天上午，110转来一条报案信息：夷陵城东五龙渡口的汽渡船老板打来电话，称有位女青年在渡船上跳江自杀，船老板抓住一女性嫌疑人。
既称是自杀，又称现场抓获女嫌疑人，这事有些奇怪。反正涉及命案，陈靖雄便立即率龚福洪、毛鸿鸣、牛晓红、余建国等十来位刑警乘巡逻艇赶往现场。
来到渡口，见到一艘摆放了“停”字牌的汽渡船，岸边站满了围观群众。
陈靖雄一行快步来到甲板上。船老板姓汪，他指着身边一位可能因害怕而抖动着身体的女孩说，就是她们一起的女孩突然跳江，沉下去没上来。又指着一名船工说，小李当时跳江施救，可惜没能救到，他还差点被淹死。
那女孩约二十来岁，中等身材，连衣裙在胸部的位置开口很低，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她连忙分辩说，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不认识她，你们放我走吧。
汪船长哼了一声，明明看到你们一起上船，在船上还一起说话；如果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几个人为什么跑？
那女孩哭起来了：我真的不认识她。
陈靖雄说：请汪船长详细说说当时情况。
汪船长介绍，半小时前，我们汽渡船装了几辆汽车，几辆摩托车，还有他们一行五人。汽渡船离岸二十米左右时，他们中一个最漂亮的女孩，穿白色短袖衫，青色短裙，突然往江里跳了下去。一位货车司机大喊：有人跳江了！这时我们的船工小李奋不顾身地跳入江中。由于这一带江水流速快，小李费了好大劲也没救起那女孩，而小李自己也支撑不住，用最后的气力游到岸边，瘫倒在沙滩上……
汪船长接着说，为了帮助小李和那女孩，我连忙把汽渡船往回开，重新回到码头。这时，他们四人就往岸上跑。我想这还得了，他们若跑掉，将来那女孩的亲属来要人，我怎么说得清楚？我连忙上岸追赶他们，结果，那三个男青年一会儿就不见人影，只有这女孩跑得慢，被我抓回来。
汪船长在叙述时，陈靖雄留意观察那女孩，总感到哪里不对劲。当刑警的人，虽不能以貌取人，但有时直觉是管用的。陈靖雄就安排牛晓红和毛鸿鸣两位女警官对她搜身。
毛鸿鸣在搜身时，牛晓红就询问这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我叫向婉儿。
牛晓红：你们一起几个人？
向婉儿：四个。
淹死的女孩跟你们是一起的吧？
不是。
既不是，那你们为什么要跑？
看到那女孩淹死了，我们害怕，这才跑。
你们坐船去哪里？
我们准备到对面去吃农家乐。
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都是本市资安县人。
毛鸿鸣这时发现向婉儿手机有问题。已被格式化，清除了所有数据。便问：你手机为什么格式化？
向婉儿：刚才紧张，我手指头按错键了……
陈靖雄对向婉儿说，你把其他三位同伴都通知到我们龙盘山长江刑警支队来，你不用害怕，如果没问题，就马上放你们走。
向婉儿说，我哪里叫得来他们。如果他们不来呢？
陈靖雄说，不来就说明有问题，我们就依法派人把他们抓来。
向婉儿只好说，那行，我来电话他们。
陈靖雄对牛晓红说，你把向婉儿带过过，设计一套话术，要向婉儿照着打。那帮人现在已是惊弓之鸟，要设计得周密一些。
不一会，牛晓红将设计好的话术给陈靖雄看。陈靖雄看到，缘由是船老板放过了她，她现在在渡口一家餐馆里，并问李团在哪里？让他们来餐馆会合。
陈靖雄看过后，话术编的还可以。但说来餐馆会合，因为向婉儿不是头，头是李团。只能说吃过饭后就去找他，让他们等着。
打电话前，牛晓红开门见山地说，如果不按照这个话术打，那些人有罪，你就是包屁罪犯。按我们警察说的做，你就算立功。
向婉儿按照编好的话术打过去，果然没有引起李团一伙的怀疑。经过电话询问，得知他们在五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上。
2
向婉儿的电话一打完，牛晓红就将其带了过来，并向陈靖雄报告了李团一伙现在的行踪。
听完汇报后，陈靖雄把刑警分成了两拨，牛晓红、王成虎、杨小梁、郭家正几位跟他一起去抓李团一伙，并负责审问。另一拨由毛鸿鸣带余建国、欧阳玉平等人沿长江往下游方向寻找女孩尸体，以便确定死者身份。
抓捕工作既快且具有成效。按约定地点，陈靖雄和牛晓红他们很快将向婉儿的同伙抓获，随后就开始突审。
刑警办案，若同案有几个嫌疑人，一般都会分开审理，以免他们相互间串供。
牛晓红和王成虎负责讯问，杨小梁记录，陈靖雄和郭家正在后台监审。
牛晓红平时为人十分亲和，她讯问人再怎么严肃嘴角都似有一丝笑意，这让陈靖雄在后台看着有点替她捏一把汗：她问得出来么？不会搞砸吧？
牛晓红正色道：我是长江公安刑警支队牛晓红，我的搭档名叫王成虎，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请如实回答问题。
她先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年龄，身份证号码，身份证地址，工作单位等。
她讯问的顺序，分别是向婉儿的三位同伴李团、洪军、周华林。其中，块头大，黑脸，左胳膊上绣着一条飞龙的是李团，他三十二岁，是向婉儿的男朋友。其他两位才二十来岁。
他们显然串过供，接受讯问时口径一致，即不认识那位淹死的女孩，逃跑是因为害怕。
讯问李团时，在他钱包里发现五张当晚的火车票，是往山南市的，开车时间是八点二十。
牛晓红问，你们到山南去干什么？
李团说，我们去旅游。
牛晓红问，你们不是四人吗？为什么有五张票？
李团说，我们本来再约一个朋友去，票都买了，却没约着。
审问到第三位周华林时，牛晓红改变了策略，仍然略带微笑地说：周华林，有关情况，李团、洪军都交待了，现在你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你懂吧？如果你说谎，将会加重处罚；如果你说出实情，则是立功表现，可以减轻处罚。
周华林哭了起来，开始交待：李团是我们的大哥；那个淹死的女孩是我在荆阳职业学院的同学，名叫余蔚。
好，你的同学为什么要往江里跳？她跳江了，你们为什么反而要逃跑？
因为……我们要把她骗到山南市去。
骗她去干什么？
卖淫。
讯问出来的是一起“7·25强迫卖淫致死青年女诗人案”，也被公安部列为部督重案。
3
李团高中没读完就自动退学，成了资安县街头一个混混，后来发现一个生财之道，就混到山南省省府山南市成为一组织卖淫的恶棍。最近六年来，他组织和介绍一百多名资安县及夷陵市周边农村女子前往山南市卖淫。其中有不少是以介绍打工为名骗去山南市的，也有不少是先被他强暴失身，然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而加入的。
李团做的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被骗去的女人们到山南后，身份证交到他手上保存，她们卖淫的收入，三成被他提取，名曰“保护费”。李团靠这类“生意”过着潇洒生活，开价值三四十万的奥迪车，戴价值十来万的瑞士欧米茄名表，天天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
向婉儿也是资安县农村女孩，三年前曾在县城一家高档餐馆当服务员。有次李团回老家，俩人眉来眼去就对上了火，李团请她出来吃饭，问她是否愿意到山南打工，说那边是全国闻名的煤炭之都，比这边好挣钱。向婉儿就跟着去了。李团骗女人去山南，骗术多种，很多时候先把女人骗上床，让一些涉世不深又比较轻浮的女人掉进他的陷阱中。
向婉儿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但她有她的精明。到山南市后，从李团让她住进低档宾馆，并交出身份证由他“保管”时，她知道上当了。但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最后还是顺从，她则是凭借自己的姿色，主动地上了李团的床，然后央求不让她卖淫，这样，她成为团伙中的得力助手，简直就是“皇后”，管理“后宫”这些女人，也负责将每天的经营收入扎账并存入银行。“后宫”里谁不听话，她则有的是办法“修理”她们。同时，她也助纣为虐帮助李团骗取同样涉世不深的女子加入他们的团伙。
洪军虽然年轻，但出来混世界也有好几年。他在夷陵市公安局有前科，曾因为跟同伙抢小卖店的香烟而被刑拘过。
李团跟洪军是表兄弟，两年前李团回家过春节，要洪军跟他到山南市去做事。洪军跟着李团到了山南，一看，李团说的倒是真的，他便甘心成了他的一名马仔。李团和“皇后”向婉儿有事，他就跑腿；要修理手下哪个卖淫女，他就是打手；他也学了些骗人招术，骗来不少女人。
周华林是洪军的高中同学。有一天，他俩通过QQ建立了联系。洪军对周华林炫耀他在山南市吃香喝辣的情况，周华林向往不已，洪军就问周华林，有没有认识的青年女子，如果是“处女”则更好，介绍到我们团队来，给你分成，这生意不错，随便介绍两单，比你在哪个企业辛苦半年都强。过几天我们就回夷陵再找几位女孩带过来，你争取弄成一单。
于是，周华林想起了余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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