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长江神探》系“长江往事”系列长篇小说的第二部，作品通过长江上曾经发生的经典案例，着力塑造了陈靖雄、牛晓红等人不愧为警界精英的形象。他们凭着广博的知识，为民请命，侦破了一起又一起疑窦丛生的复杂刑事案件。作品环环相扣，悬念顿生，是书写平安长江的又一部力作。
二十六
任性家暴 富有之后竟变脸
双重人格 女儿眼中称慈父
1
“7·25亿万富翁画廊被杀案”上报到公安部，成为又一个部督案件，要求15日内破案。但三天过去，还看不出任何可破案的端倪，陈靖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
脚印、指纹、分泌物、毛发、血液等检测后，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都没发现什么问题，说明两位犯罪嫌疑人是没有前科的新手。其中，血迹是两个人的血迹，显然一位是汪远新的，一位是凶手的。可能在搏斗中，汪远新也弄伤了凶手的什么部位，那么凶手身上应该有伤痕。
对肖恬的老公进行了侧面接触，发现他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他似乎不知道妻子这几年在外面风流。
根据肖恬提供的另外几个女人的名单，刑警们也分别进行了查证，也都没有作案的迹象。
对钢铁销售协会会长、副会长们进行询问，没有发现有价值线索。
对跟汪来往甚密的文艺界、收藏界名家们进行询问，也没发现有价值线索。
向汪的赌友们调查，赌友们说汪有钱，为人利索，输了钱从不赖账。
向夷港三路所有的商户和街坊们进行询问，也没有得到线索。
所有的被调查者都不认识视频截图中的两名凶手。
牛晓红带杨小梁到钢材市场找线索。其中在张玉玲店里，询问了她弟弟张涛，张涛说姐姐姐夫的老家都在荆阳市农村，当年她姐姐嫁给汪远新时，两人穷得叮当响，后来俩人到夷陵市打工，头两年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有，但那时倒很恩爱。姐夫脾气大，后来越有钱脾气越大，动不动就打姐姐。后来他开了画廊，钢材生意由姐姐打理，我帮忙，比较稳定，每年赚个几百上千万。姐夫偶尔过来拿钱去花，每月开销几十万，开头姐姐问他拿钱干什么，他就烦，我的钱我不能用呀？他烦姐姐，顺便也就骂我，我有时实在听不过去，也想骂他打他，但都忍住了。反正吧，他那德性，那脾气，死是活该。
看起来张涛是个骨子里善良本分的人，牛晓红的直觉是他不会杀人。而且经过调查，25日晚上他在钢材店里值班，22：45左右，他在店里还没关门，几个邻店老板证明当时跟他说过话。
张玉玲的左邻有位女老板名叫曹玉娥，两人交情好，没事时，会相互串门，聊会天，喝杯茶。问起张玉玲的情况，曹玉娥说，张玉玲家的事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她是外地人，在夷陵几乎没什么朋友，就我一个能经常说说话的朋友，因为她知道我是个实诚人，跟她以诚相待。……你问怎么以诚相待，我想想呵，比如说，我知道是她的老客户，有再大的业务，我也不会去挖墙角，不会抢她的蛋糕吃，她对我也一样。我们是好朋友呀，不会相互下杀手的。他老公隔三差五对她家暴，她身上有伤痕，不会亮给别人看，但是亮给我看。哪怕那些最隐秘的部位，时不时地就可看到伤痕，有时候我还帮她擦药。什么？你问她在外面有没有情人？没有没有，她真是老实本份的女人。再说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把孩子们培养出来，容易吗？汪远新不大管家事，每半月回家跟伢们吃一餐饭，但回到家里就是张玉玲的劫难日，她就得挨打。烟灰缸，镇纸，杯子，锅铲，捡到什么东西就是他的武器……挨打的原因？我看没别的，就是她嘴碎，她晓得他在外面乱搞女人，哪有不说的，我叫她克制一下，她也想忍，但有时还是管不住嘴要说，于是汪火冒三丈，就动手打人。
2
我叫汪应兰，是汪远新的二女儿。
视频截图上的这两人我没见过，也想不出是什么人要朝我爸下毒手。
我爱我爸，作为女儿，我想我肯定能看到一个与众人眼里不一样的汪远新。他的内心是慈爱的，至少对我们三姊妹，从不动手打骂。至于他动手打我妈，这是他的问题，我也恨他这一点。好多次我护着我妈，不让我爸的拳脚挨近我妈。但我妈嘴碎一点，是那种缺少男人的爱而产生的“怨妇心态”。
你让我说说谁可能是杀手，这事儿我完全是懵的。我爸怎么会出这样的惨祸呢？我实在想不通。求牛警官一定要早日破案，把凶手绳之以法。
你问曹玉娥阿姨的情况，她很好呀，她是我妈唯一的好朋友。我妈很孤独，大概有些话也不便对儿女说吧，哪怕我常在她身边，可能对曹阿姨说更合适些，一些女人间的话题。……对，她实际上跟妈是同病相怜。她也离过婚，前夫也是常对她家暴，她连孩子都愿放弃，就为摆脱那桩婚姻。所以曹阿姨特别痛恨家暴，说起谁搞家暴来，好像她自己身受其害那种感觉。
你说我妈？我妈怎么可能有杀我爸的动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爸活着，我们姊妹三人才有爸呀，再说我们这两个产业，要是没有我爸，那恐怕会垮下来的，他是我们家里的擎天柱呀。
3
谋财、情杀、仇杀，差不多都排查了，都不是。难道这两人是无缘无故地跑来杀人取乐？这也太搞笑了。
正当陈靖雄为找不到任何破绽而苦恼时，一个新的情况出现了：毛鸿鸣在查看画廊大门口的视频时，发现一个穿白色夹克衫的男人。
视频中，他从镜头的边缘走过来，看不到他的全貌，甚至看不到头部。时间是25日晚22：47。这个时间点，屋里的两个杀手正把汪远新按倒在地，在割他的喉咙。
白衣男子透过窗子在朝里面张望，但视频里看不到人的面孔，只看到一个影子，在地上、在窗子上晃动。
然后，里面的两位杀手朝大门口快步走过来，大门口的影子也便消失了。
陈靖雄、牛晓红被毛鸿鸣叫过来一起看视频。难道有第三人存在？
他跟两位杀手是一伙的吗？他们是三人团伙？
事情进一步复杂起来。
前两个人没有查清楚，又如何展开对这第三个人的调查？
事情还真是巧。正当他们分析这位神秘的第三人时，此人却自己找上门来——侦破期间，陈靖雄他们把画廊作为临时办公场所。
他还是穿的那件白色夹克衫，跟视频里一模一样，个头和身形也相似。
他对陈靖雄说，我刚在报纸上看到画廊杀人的报道，就连忙找来。三天前那个晚上，我路过这里，看到的情景，恐怕正是杀手作案，我来说说情况，看能否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陈靖雄略感惊讶：哦，你看到了什么？
白夹克男说：那天我下夜班，回家路过夷港三路，听到画廊里有打架斗殴的动静，好奇心驱使我从窗口往里看，刚好看到两人慌忙朝大门口跑过来，我有点害怕，赶忙躲开了。
哦？你往哪个方向走的？你应该是继续往南，走到夷陵大道对吧？
是的。
那你看到他们俩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没敢往后望，当时有点害怕，所以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那他们有可能是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也就是从东山大道撤离现场？
我觉得是的。
你有没有听到车辆发动的声音？
没有听到。
那就可能是步行离开。
对，我觉得是的。
陈靖雄连忙对毛鸿鸣说，你们物证方面要扩大视频搜索范围，两位犯罪嫌疑人往北进入东山大道。从东山大道往右是与胜利四路的交汇口，往左可能到达与云集路的交汇路口，这些地方都有视频探头，快，迅速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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