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长江神探》系“长江往事”系列长篇小说的第二部，作品通过长江上曾经发生的经典案例，着力塑造了陈靖雄、牛晓红等人不愧为警界精英的形象。他们凭着广博的知识，为民请命，侦破了一起又一起疑窦丛生的复杂刑事案件。作品环环相扣，悬念顿生，是书写平安长江的又一部力作。
二十七
“天网”恢恢 嫌犯曾住夷港路
狗吠汪汪 刑警奔袭黄家村
1
陈靖雄和牛晓红根据白夹克男的提示，当即安排毛鸿鸣带着欧阳玉平、郭家正赶到夷陵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再次调看“天网”视频并进行拷贝。
先往北查找东山大道视频。顺东山大道往右，查看与胜利四路交汇口调视频，没有跟两个杀手身形相同的人出现。
再回头往左查，一直到与云集路交汇口，视频里赫然出现与两个杀手身形相同的人。一个高一米七，中等身材；另一个较矮，略显胖，脚穿白色旅游鞋。在视频里看到他俩往南走，朝云集天桥方向西去。
上了云集天桥，有八个方向分散开来，再调视频看，看到他俩往右走向峡州宾馆方向。之后，目标消失踪影……由于这一带是繁华区域，机关单位和楼房众多，追踪到这里又一次失去了线索。
陈靖雄把刑警们都集中起来，以云集天桥为中心，手持视频探头中的嫌疑人截图，发动群众，向四周一公里半径内的居民、商户等进行地毯式询问：您见过这照片中的两个人吗？
路人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
这样查找五六个小时，陈靖雄准备收队的时候，一位从菜市场回家的大妈看过照片，对陈靖雄说，这两人我见过，25日深夜，其中有一人的手上好像有伤，当时还在滴血。
陈靖雄惊喜：您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大妈指向夷港二路方向，并说，我看到他们走入夷港二路巷子里面。
两个嫌疑人绕了一大圈，回头却进入了夷港二路。他俩为什么要绕这一圈？他们到夷港二路又去做什么呢？陈靖雄他们分析，看时间已是夜晚11点之后，极有可能他们是住在夷港二路的宾馆旅社里面。
陈靖雄、牛晓红一行迅速奔往夷港二路。
在夷港二路与夷陵大道交汇口，一个视频记录了他俩走进夷港二路的情景。当时高个子手上绑扎着一块白布，而白布上似有红色血迹。
陈靖雄一行直接对夷港二路的各家宾馆进行调查询问。
来到一家“张妈旅馆”，这是一个档次不高的便民旅社，标间房费60元，而且不在路边，招牌也不亮眼，藏得较深，如果路过时不加注意，可能会忽略这个旅馆。张妈旅馆与画廊的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
老板娘张妈看到几位警察进来，疑惑地问，你们有事？
陈靖雄便拿出嫌疑人视频截图给张妈看。
张妈戴上老花眼镜，看了一下说，这两人在我们这住了好长时间哩。就在207房间里。画廊老板被杀的当夜就没回旅馆来。对了，他们以前也在这住过几次。我记得第一次入住是正月十五前后。
陈靖雄说，快把登记册拿来看看。
一查，他们是在20天前入住张妈旅社。两人的身份证信息是：黄先宁，48岁，洪沙市和平区天远坪乡黄家村五组。周贤静，42岁，洪沙市和平区天远坪乡黄家村五组。
再一查，之前，他们曾入住过两次，一次是2月28日－3月10日，共住十天；再一次，是5月12－27日，又住十五天。
2
三辆警车上夷汉高速公路往东飞驰而去，两个小时便到达洪沙市公安局。这种异地抓捕，必须得到当地公安机关支持。“天下公安是一家”，市公安局安立即安排到天远坪乡派出所，由该所陆红卫所长予以全力配合。
一个多小时以后，陈靖雄一行才到达洪沙市南部长江边的天远坪乡派出所。
在派出所二楼会议室，陈靖雄介绍了来意。陆红卫说陈局长，我先把村治保主任黄嫂叫到所里来，通过她了解一下情况，再布置抓捕。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优秀治保主任哦。我们不能急于到村里去，情况不明，随时可能打草惊蛇。要知道，你们要抓的二位也是穷凶极恶，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的。
陈靖雄点点头，有道理。
治保主任黄嫂赶过来，还没进大门就先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她穿一件黄色春衫，颇有几分亮眼。她问陆红卫有什么事？
陆红卫低声说，你们村出了两个杀人犯。
黄嫂惊讶地问，是哪两个？
陆红卫说，夷陵市那边有人来，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话间，陆红卫把黄嫂引到会议室，对陈靖雄、毛鸿鸣、牛晓红、余建国四人说这是黄家村的治保主任黄嫂。陈局长，你们跟她谈谈吧。
黄嫂使劲地跟陈靖雄握了手。陈靖雄说，我们夷陵市发生一起画廊杀人案，现已查明是你们的两个村民，黄先宁，周贤进。
黄嫂道，原来是他们俩呀！天杀的。他们俩长的就是一副凶狠的样儿，不奇怪，不奇怪。
陈靖雄问，哦？他俩是什么情况？
黄嫂说，他们俩在长江上开一条渡船，黄先宁是船老板，周贤静在他船上帮工。他俩真是一丘之貉，都喜欢赌博，幻想着突然发大财。村里对他们进行过批评教育，但他们听不进去。去年我听说黄先宁欠二十几万的赌债，而且是借的高利贷；周贤静也欠了上十万。听说他们被债主打了两次，说再不还钱，就要他们的命。还有，黄先宁的老婆看老公欠这么多赌债，带着儿子长期住娘家，他去接了几次都不肯回来，说要跟他办离婚……
陈靖雄说，哦，原来如此，这倒正好构成了他们杀人的动机。
牛晓红说，可能是受雇于汪远新的仇家。
陈靖雄问黄嫂，我们是专门来抓捕他们的，需要得到村治保会的支持，想了解一下他俩居住的环境，我们该怎样动手？
黄嫂介绍说，他们两家的房子相隔不到半里路，都是二层楼，黄先宁的房子离他在长江的渡口只有几十米。村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人多眼杂，黄家在村里是大姓，亲戚族人多……
陈靖雄说，你也姓黄呵。
黄嫂说，我是治保主任，有纪律的，在执行这种任务上哪还管姓黄不姓黄呢？这个您就放心吧。
陈靖雄说，那就好。
黄嫂接着说，村里有人养了狗，……白天警车开进村里不行，那俩人就会被惊动吓跑；所以只有等夜深人静时去抓。
牛晓红问，他们俩是否在家呢？这个信息要搞准确。
黄嫂说，这么吧，我还兼着村里的电费收费员，一会儿就以查电表为名，到那一带挨家挨户走一下，什么情况我再电话报告。
陈靖雄说，那就感谢你了，如果他们在家，我们就今晚行动。我得叮嘱一句，一定要保密，这事不跟其他任何人说，确保万无一失。
黄嫂爽朗地说，放心吧陈局，我当治保主任多年，这个我懂。
3
天煞黑，黄嫂给陆红卫来了电话，说那两人都在家里，请刑警们动手。陆红卫嘱咐说，那你就在村委会等着，你要给我们带路。黄嫂说，没问题。
九点半钟，陈靖雄召开动员会，部署抓捕工作。他宣布，我们分为两组，第一组，我任组长，成员牛晓红、杨小梁、郭家正，抓捕黄先宁；第二组，毛鸿鸣为组长，成员余建国、王成虎、欧阳玉平，抓捕周贤静。天远坪乡派出所为我们每组派三位民警配合行动。两组人员都在夜晚十二点之前完成对目标住房的包围，凌晨0：15分同时破门入室抓人。各组不准提前行动。
陈靖雄继续说，对方手里有刀有枪，我们一定要密切配合，服从指挥，既要确保抓住嫌疑犯，又要确保人员无伤亡。另外，我们要力争活捉两位歹徒，而不要击毙他们。因为他们极有可能是受雇于人。如果他们死了，就会死无对证，背后的雇凶杀人者，就会逃脱法网。大家明白吗？
全体人员齐声说，明白。
在派出所陆所长的支持下，找了四辆乡镇联防队员的轿车送刑警们进村，而不用警车，目的是让村民不知今晚有抓捕行动。
四辆车进入乡村公路，半小时后悄无声息地开进村里。在村委会接到治保主任黄嫂，她上了陈靖雄这辆车，并在前面引路。一会儿黄嫂说，前面就是周贤静的家，陈靖雄忙用对讲机通知第二组警员把车停在离周家较远的位置，再悄悄地摸过去包围周家。这时，村里有狗开叫了，继而狗叫声连成一片，给抓捕工作增添了一定的麻烦。
周贤静已经睡下。他老婆听到狗叫声觉得奇怪，摇了他几下，没摇醒，便拧了他脸颊，骂道，睡这么沉，赶着去投胎呀？周贤静被弄醒了，嘀咕道，不让人睡觉呀？老婆说，今夜怎么外面狗叫的欢呀？不会有什么事吧？周贤静听到狗叫得欢，问几点啦？老婆说，差几分钟就十二点。周贤静说，我去撒个尿。
周贤静没开灯，下楼去撒尿。这时，他看到门前公路上有几个人影，正猫着腰朝他的住房这边摸过来。他吓一大跳，不好，这是公安来抓我们。他想，杀人偿命，自古亦然，被抓住只有枪毙一条路。怎么办？先逃出去再说吧。
在朦胧夜色中，余建国发现从楼里出来一个人，担心是周贤静，立即拧开警用手电光照过去：谁？不许动。
周贤静拔腿往房后跑。余建国一挥手：追上去。
周贤静在熟悉的田埂上狂奔。狗叫的更凶了。由于刑警们不熟悉地形，眼看着追不上，越掉越远，余建国急了，也等不及请示毛鸿鸣，只好果断鸣枪示警。
砰，砰砰！
三声枪响声，在旷野里回荡。
周贤静吓得立马站住。余建国大声喊道，周贤静，你再敢动一下，就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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